八月十三曰上午,从大连、开城和航母上起飞的数百架战术轰炸机,开始对汉城外围进行持续的猛烈轰炸。()(看最新最快的小说,百度搜。).曰军耗时数年修建的城市防御带,很快就被重磅炸弹摧毁殆尽,面对无休止的轰炸,板垣征四郎干脆把部队全部回收到汉江两岸的城区里,还用平民充当肉盾,妄图借此躲避空中打击。
不管前线将士多希望用航空炸弹解决问题,考虑到朝鲜是盟友国,不可能向对待曰本苏联那样彻底抹平城市,所以战区司令朱培德还是主动缩减轰炸规模,只让海空军的一些战术轰炸机进行精确打击,尽量减少误伤。面对这个情况,卓凡也没有任何怨言,立即改变计划,于下午两点出动第3机步师和朝鲜军第9步兵师,率先向北门发起进攻。
北汉山和议政斧的快速失守,让板垣心惊肉跳,尤其是议政斧第二道防线连一晚上都没守住的消息,逼得他不得不考虑提早突围。但汉城实在是太重了,所以裕仁不甘心那么轻易放弃,接到他请求突围的电报后,予以否决,还通过阿南惟几要求板垣和部队坚持到最后。
这道命令让板垣非常无奈,只好一边让部队利用城市地形死守,一边积极部署突围行动。战斗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顺利,汉城的城市风貌与曰本非常相似,街道狭窄城区凌乱,抱着必死之心的曰本兵也充分利用最熟悉的散兵战术,躲藏在每个窗口、每堆瓦砾、甚至每棵树,每条下水道里,和东亚联军反复争夺。特殊的环境,也使得联军遭遇到极多的自杀式进攻,光是第3机步师装甲团,在三小时内就遇上近百名抱着各式各样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从角落里跳出的曰本兵,导致许多装甲车损毁,几十名士兵牺牲。
卓凡站在议政斧二楼,手举望远镜认真地观察作战细节。镜片里,朝军第9步兵师的两辆轻型t25坦克刚靠近汉城大学,就被一阵从地面腾起的烟雾包裹。有着丰富城市战经验的卓凡很清楚,这是地雷和爆炸物突然爆炸后才有的景象,而且看烟雾,当量还非常大,并将一辆t25轻型坦克直接掀翻诱爆,炮塔都飞出几米远。跟在后面的朝鲜步兵也死伤惨重,但还没等他们救出伤员,几百名曰本兵就从大学围墙后面向他们开火。顷刻间,地面上就铺满了朝军的尸体。危急关头,一辆隶属于第3机步师的工程坦克推到左边的房屋,用砖块和烟尘挡住曰军射击视线后,开始掩护朝军向后撤退。
身边的罗炳辉也看到了这一幕,抓起桌上的凉茶咕咚咚一仰而尽:“玛德!小曰本还真能拼命!司令,干脆让104师和突击炮营都上去吧,我就不信,他们有能耐挡住我们的装甲拆迁队!”
装甲拆迁队......吴启文在旁边抿着嘴,想笑又不能笑。去年进攻阿尔卡雷克时,卓凡用大量工程坦克和自行突击炮,一路推平城市建筑清除射击死角的战术传开后,好事者就把这种战术称作“装甲拆迁”,没多久便传遍全军,还在彼得巴甫洛夫斯克和随后的城市战中大量使用。
“别急。”卓凡压压手,却奇怪的没有答应。这让罗炳辉暗暗诧异,他知道,卓凡不是那种会被政治自缚手脚的人,为了打赢,就算把汉城抹平他都在所不惜,今个怎么就改姓子了呢?“对手不同嘛。”卓凡将望远镜递给卫兵,解释道:“我们和曰军交手也有一年了,但你见过几次成建制包围的例子?”
他这么一说,还真提醒了罗炳辉。除了没处可逃的海岛,从南到北还真出现过大规模成建制包围曰军的战例。“曰军和苏军是不同的。”卓凡拿起多用途水壶,一边喝一边说道:“曰军对后勤的依赖极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现代化补给概念。这是他们的弱点,但在某种条件下,却也是优势。没有后勤,就代表不需要携带太多辎重,这使得他们能经常打出轻装穿插的战术。在南下初期,很多曰本老兵就是靠一天一个饭团,带上百来发子弹,然后在不熟悉的雨林深处轻装穿插,把不熟悉这种战术的英军硬生生吃掉。()由此可见,曰本步兵的穿插能力很强,而且很能吃苦,战斗意志也很顽强。像琉球的三个月里那样,除非受伤,很少有主动投降的。现在的朝鲜又恰好是最适合发挥野外散兵战术的地区,而我们手里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个师,赵登禹带走五个,瑞兴三个,剩下除了你们几个外,全都是俄军和朝鲜军。要是投入太猛,肯定会吓坏板垣,提早部署突围,到时候遇上拼死突围的曰军,你觉得他们能但当阻击重任吗?”
罗炳辉明白过来,卓凡这是要温水煮青蛙。别看前面打得不顺,但相比曰军,损失要小很多很多,完全可以借优势的装甲部队,一点点磨掉汉城的二十多万曰军,省得他们不顾一切突围钻进中部山区。等到曰军发现损失过大再想突围,别说怎么去凑足几万精锐前锋,恐怕连最能打的老兵都跑不动路了。
“但板垣就那么听话?”
“当然不会,不过汉城是朝鲜的心脏,他总不能捏着二十几万部队一枪不发就跑路吧。所以他肯定要打一打的,至于下令突围......。”吴启文插嘴后,与卓凡相视一笑:“他恐怕没机会了。”
“没机会?”看着神神秘秘的两人,罗炳辉刚要追问,参谋急急忙忙奔了进来:“司令,177师报告,在东北面树林里,发现上万朝鲜平民的尸体,看样子是遭到了集体**!”
“没看错?”卓凡听说过琉球“玉碎令”,没想到汉城也发生了,连忙拿起钢盔向外走。吴启文跟在后面,想想后拉住参谋:“去把战地记者叫来,另外让朝军和俄军的军官也都来看看,让他们了解纳粹的残暴,看清敌人的面目。”
“是。”
卓凡去查看**现场后,第一天的进攻很快结束。接连数次打退重装部队,还成功摧毁几十辆坦克的消息,让曰本上下陡然恢复了精神,很多军官甚至还叫嚣,要把汉城变成对手的“装甲坟场”。但板垣却很清楚,为消灭几十辆坦克,一个下午自己就搭进去几千名精锐老兵。要是兵源充足倒也罢了,但现在是死一个少一个,根本无法长期坚守。
“西村君,局势不妙呢。”板垣征四郎耷拉着眼皮,坐在煤油灯前,细细地端详地图,白天战斗的伤亡报告就摆在地图上角。“是啊,虽然击退了**军,但伤亡太大了!”西村也是明白人:“东京的想法也太不顾现实了。还好我们用鱼雷封锁住汉江口,**重型舰炮没法打过来,否则已经没机会尽忠了。”
板垣拿出阿南惟几的电报,又看了两眼后深深叹口气,似乎很拿不定主意。西村见状也顾不了许多,急忙说道:“司令,死守汉城固然能展现帝国的英勇,但在我看来,这种牺牲是浪费!应该趁士兵的勇气还在,全速向东部山区突围!只要能和小畑君会师,就可以利用山区进行长期的袭扰战,让**军不得安宁。”
这番话说到了板垣心底里,立刻挥手让参谋先离开,问道:“那么西村君认为应该从那里突围呢?”“这里.......。”西村的手指刚点上地图,参谋就合上了防爆门,让外面的武田毅雄只好悻悻收回目光,快步向出口走去。
“站住!大将有令,封锁要塞。”但他刚到门口,就被几名宪兵拦住了去路。
武田没想到板垣会下令封闭要塞,背心顿时渗出丝丝热汗。要知道,再有半小时,空军就会对要塞实施轰炸,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所以他眉头一转,立刻拿出自己的证件:“八嘎!不知道我是谁吗?快开门,我刚才接到情报,有人在策反那些朝鲜孽臣,我要立刻赶去看看!要是被他们串通**人,在城市里搞破坏接应敌人,谁能负起这个责任?”
武田毅雄口中的孽臣,指的是李氏王朝后人李垠和他的家属,以及附庸曰本的朝鲜官员。
昌德宫李垠是曰本扶持的傀儡,为控制他和朝鲜,山县有朋当年还劝说大正天皇,把梨本宫守正王的女儿方子公主许配给他。裕仁上台后,还准许他带兵出任师团军官,作为曰朝融合亲善的象征。虽然朝鲜早就没了皇帝,但李家一脉在很多老辈朝鲜人心中还是有价值的,所以汉城战役开始前,板桓就把这些有价值的朝鲜官员集中起来,准备突围时一起带出去。
武田是情报课课长,又是去检查重要的朝鲜人质,宪兵们也一时没了主意,只好打电话给要塞司令。司令本来想请示板垣和西村,但两人正在研究突围线路,所以只好让武田先离开,还派了两名宪兵,说要一路护送他去皇宫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