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且容末将代您前去!”
……
一听噶尔?钦陵发出如此邀请,聚集在李显身后的李贺等诸将生恐李显有闪失,纷纷出言进谏道。
“无妨,天下虽大,能伤得孤的却无几人,诸公在此严加戒备,孤去去便回。♀”
李显虽猜到了噶尔?钦陵出言邀请的用心,但却没打算就此说破,而是哈哈大笑着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句之后,大步行下了城头,策马奔向了噶尔?钦陵,径直来到离其不过一丈之地,这才勒住了胯下的战马,也不做声,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
“殿下少年英雄,某不得不服啊。”
望着李显那张年轻英挺的脸庞,噶尔?钦陵苦笑着摇了摇头,满是感慨地叹了口气道。
“将军过誉了,有甚话便直说好了,孤向来不喜绕弯子。”
李显丝毫不因噶尔?钦陵的感慨而动色,语气平淡而又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句道。
“也好,那某便直说罢,贵我两国本是兄弟之邦……”
噶尔?钦陵听出了李显话里的意思,眉头不由地便是微微一皱,可也没反对,点了点头,张口便欲先定下调子。
“且慢,将军所言,孤实不敢苟同,贵国前赞普松赞干布于我大唐向来是称臣,彼此乃宗主之关系,何来兄弟之言论,此话休得再提!”
李显可没打算跟吐蕃人称兄道弟的,哪怕是虚假的,也一样不成,这便强势无比地出言打断了噶尔?钦陵的话语。
“诚然如是,只是此一时彼一时,贵我两国如今已是并立之势,此总归不假罢?倘若战火连绵不息,怕也不是殿下所乐见之事罢,若能得和平相处,胡不为之?”噶尔?钦陵被李显的强势话语生生噎了一下,可毕竟城府深,倒也没就此发作,只是平心静气地接着说道。
“将军此言有理,孤亦是这般想法,若能彼此化干戈为玉帛,那倒是好事一件,可有一条还请将军先办了,再谈和平不迟。”李显本就是谈判之高手,加之此时有是主动权在握,更是不容噶尔?钦陵分说,强硬无比地回了一句道。
“哦?殿下请讲,某听着便是了。”
噶尔?钦陵心中尽管极为不满李显的强硬,可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心平气和地回答道。
“将军要谈和平也成,还请先将前番大非川一战中我大唐被俘之将士交出来,否则就不必奢谈和平,要战,我大唐自当奉陪到底!”李显一路强硬到底,压根儿就不给噶尔?钦陵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以,然某也有一条件,久闻贵国太平公主贤淑过人,我家赞普亦是人中之杰,若能许亲,则又是文成公主当年之佳话,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按吐蕃之惯例,战俘乃是各部落之奴隶,是私产,纵使噶尔?钦陵再强势,也不敢公然让各部族无偿地将人都交出来,真要达成此事,噶尔?钦陵非得大出上回血不可,可面对着李显的强势,噶尔?钦陵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不过么,很快便提出了相应的要求。
噶尔?钦陵的要求并不算过分,毕竟大唐和亲外族的事儿可是多了去了的,实际上,前世那会儿,也差不多是在此时前后,吐蕃人真的跑洛阳去提了亲,指明要娶的也正是太平公主,只是高宗与武后舍不得亲身女儿嫁给外蕃,就拿金城公主出来凑了数。噶尔?钦陵这话若是对他人说的话,倒也没啥大不了的,可对李显来说,那就是一种不折不扣的侮辱了——在李显看来,将和平的担子压在公主们的肩头上,本身就不公到了极点,再说了,和亲从来都不可能带来真正的和平,所得的不过是虚假的停战罢了,此时此刻的大唐又何须靠牺牲公主们的幸福来换得苟安,有敢犯唐者,打便是了!
“孤不敢苟同,将军若是真有心和平,孤可以给你和平,只消将战俘尽数交回我大唐,孤许尔五年之期,其余之言休要再提,不服,那便打好了!”李显丝毫没有给噶尔?钦陵留面子的意思,冷笑了一声,给出了最后的通牒,直听得噶尔?钦陵眉头生生皱成了个偌大的“川”字,脸上的神色也因之变幻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