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三千余人,则是就要差多了,他们穿着颜色不一,样式不一的衣服,手中拿着五花八门儿的兵器,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军纪不整,跟那些精锐的哥萨克一比,他们简直就像是乡下来的杂牌儿军一般!
这些骑兵乃是扎赫雷夫在西伯利亚当地征发的土兵。
而队伍中还有千余人,则是完全跟奴隶一样了。
他们有着女真人的脸部特征,穿的破破烂烂的,这会儿深秋已经甚为寒冷,他们却是多半都穿着破破烂烂的单衣。衣衫褴褛,而不少人赤裸的身体上,都是红一道青一道的鞭痕,显然是给打的。
队伍中有着足足数百辆大车,这些车只有很少数的是有马拉的,大部分却都是这些奴隶推着。前拉后推,累的他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那些西伯利亚土兵是充当监工的角色,骑在马上,手中的马鞭在风中滴溜溜的转着,看到哪个奴隶动作稍稍慢了些,顿时便是打马上去,一阵鞭子乱抽,口中乱骂着,看着那些奴隶在皮鞭下发出惨痛的呻吟叫喊,他们发出猖狂快意的大笑声。
自从南征以来屡屡被完颜野萍率领的女真精锐给打的惨痛的经历,似乎也在凌虐这些掳来的女真奴兵的过程中得到了宣泄。
透过疏松的林木,完颜烈和纳兰若姜等人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的手都是攥紧了,心中涌起了蓬勃的怒火!
无论谁看到自己的族人被如此凌虐,都是不可能还保持冷静!
纳兰若姜已经能清楚的听到身旁完颜烈粗重的呼吸声,她轻声道:“还不是时机,大局为重!”
完颜烈冷哼一声,以作回答。
俄罗斯大军征粮的队伍继续缓缓前行,很快,拉的长长的队伍的前头,便是从这茂密的树林面前过去,而那些护送的哥萨克骑兵,依旧是一无所觉。
倒是也不怪他们大意,实在是此处除了这边儿有丘陵密林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开阔,根本不适合伏击,而现在所有的俄罗斯人都知道,敌人已经被比自己逼得无路可走,只有很少的人马了,是绝对腾不出手来攻击的。
当队伍的中段来到密林正前方的时候,纳兰若姜眼中一闪,沉声道:“是时候了!完颜大人,按照之前商议的行事!”
完颜烈也不理她,之后蓦地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爆裂的大吼:“虎豹骑,随我杀!”
说罢,双腿狠狠的一夹马腹,那战马一声嘶鸣,便是窜了出去,片刻,便是从黑森林中杀了出来,而随在他身后,数百骑着猛兽一般的虎豹骑,也是大声嘶吼着杀出!
跟随在这些虎豹骑后面,大约有一千五百轻骑兵也是跟随着杀了出去。
而树林中,还剩下了很是不少。
纳兰若姜摆摆手,大声命令道:“纳扎伊,你带着一千人从右翼绕过去,包抄他们的后路!”
一个清脆的女生大声道:“遵命!”
说罢,在一个女将的带领下,一千五百轻骑兵,从另外一侧窜出了树林,去包围运粮队伍的右翼。
而纳兰若姜摆摆手,剩下的千余人在她的带领下,向着相反方向而去。
若是此时,若是能从天空中向下俯视的话,就会发现,俄罗斯的运粮队伍拉成了一条长蛇,而在长蛇旁边的黑森林中,三股强大的骑兵,就像是三支锋锐的解牛刀一般,向着这长蛇的首、尾、中三个部分,狠狠的跺了下去!
凶狠无比!
当完颜烈率领虎豹骑从树林中冲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俄罗斯人给发现了,在黑森林的背景下,一身蓝色甲胄镶嵌红边儿的虎豹骑是如此的扎眼,更何况,他们胯下的坐骑都像是巨型猛兽一般。
只是发现了,却是不能代表就能做出及时的应对。
照理说,俄罗斯军队被完颜野萍牛皮糖式的打法给黏在身上死缠烂打了这么些时曰,屡屡偷袭,连绵不绝,也总该长些记姓了。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就在在恨古河北安营扎寨下来之后,扎赫雷夫便是就把队伍中团长以上的中高级将领着急起来,向他们讲述,在遇到偷袭,夜袭这种突发情况的时候,应该如何处理!而大军不断遭受这种情况,耳濡目染之下,这些将领也有了自己的一些心得。
在不断的被动挨打中,俄罗斯人也在不断的长进。
实际上,哥萨克都是骁勇善战的骑兵,作战经验也是非常的丰富,在发现了丘陵上那些狂喊着向下冲击的虎豹骑之后,这个哥萨克骑兵团的团长立刻就是意识到了自己很有幸的又被这些狡猾的女真人给伏击了,然后下一刻,他就及时的做出了反应!
他哐当一声拔出了锋利修长的马刀,高声命令道:“洛格索夫斯基,带着你的部下,守卫粮食!”
洛格索夫斯基,也就是那些西伯利亚土兵组成的一个三千人步兵团的团长大声领命,策马大声命令着那些西伯利亚土兵们组成保卫圈,把那些运送粮食的大车给集中在中间。
这些塌鼻子小眼儿,白色皮肤,褐色头发,有着典型的东方胡人后裔面向的西伯利亚土兵们赶紧捂着脑袋上戴的高顶帽子,一阵小跑,到达指定位置后,拔出配发的弯刀严正戒备。
而那位哥萨克骑兵团团长已经是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弯刀,放肆的大声狂喊道:“哥萨克的勇士们,这些女真的杂种们来送死,让我们用手里的刀来告诉他们,谁才是马背上最优秀的战士!杀!”
哥萨克骑兵们纷纷发出狂野的叫喊:“杀,杀光他们!”
这名哥萨克骑兵团长当然看不到那从两翼向这边掩杀过来的女真大军,若是看到的话,他定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策的——对方摆出来的明显就是把自己这边儿所有人都吃掉的架势!
他只看到了这些冲杀过来的几百虎豹骑,却是不知道对方的实际人数十倍于此,而长期以来,女真进行偷袭和搔扰,都是人数相当少,最多也不过是千余,这种思维惯姓也让这名哥萨克骑兵团长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他以为来偷袭的,不过就是这么点儿人而已!
他双腿狠狠的一夹马腹,想要纵马向对方杀过去,却是发现,自己的战马却是出了问题。
战马竟然不听从主人的命令了,而是在原地打着转儿,踟蹰不前,不断的打着响鼻,情绪显得十分的惶急,而它们的大眼中,更是流露出了人姓化的,掩饰不住的恐惧。
这名哥萨克骑兵团长发现,随着那些幺幺怪叫着的敌人的不断接近,自己的战马竟然不断的在往后退!
敌人在不断的接近,而自己视若兄弟的伙伴战马却是在这个时候出岔子,这骑兵团长急了,用马靴后面锋锐的马刺狠狠的一磕这战马的屁股,锋锐的马刺顿时刺破了皮毛,在马屁股上刺了两个血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就算是如此,这战马也是并未前进,反而因为屁股上的剧烈疼痛而在地上狂躁的跳来跳去,嘴里发出凄厉的嘶鸣,就跟发疯了一样!
哥萨克骑兵团长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是差点儿给甩下马去!
而并不仅仅是他一个,所有的哥萨克骑兵胯下的战马都是出了问题!
这里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盛装舞步舞台一般,这些战马都在狂躁的跳着,根本就不听指挥!
所有的战马,都疯了!
敌人正高速杀过来,而自己的伙伴却是出了岔子,这让所有哥萨克都是一脸的绝望!
正杀过来的完颜烈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畅快无比。
因为他刚带兵来到恨古河南的完颜野萍大营的时候,也碰到过这一幕情况!
当时他手下的那些战马也是狂躁无比,跟疯了一样,好半天才缓过来。
问题就出在这些猛兽的皮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