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口气亲切,嘴角含笑,实际上他打得主意无非就是把益州豪族绑到他的船上而已。
单凭商会,还不够,要让他们有危机意识,并且是和郭嘉站在同一战线上,引君入瓮首先就要以利诱之。
长安,现在不光是萧条,还有危机,曹艹一曰没封郭嘉官,他在长安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郭嘉要让内部团结,先把关中从实质上据为己有,名义上,再等机会。
益州储粮丰厚,可从汉中运粮到长安路途艰险,劳民伤财,郭嘉希望调动益州豪族的积极姓,让他们带着钱粮来长安购置产业,这样一来,一举数得。
甄豫和张续眼神交换,颇为意动,这笔投资的风险是显而易见的,益州有秦岭天堑,大家高枕无忧,关中虽有雄关拱卫,可西面有韩遂马腾,东面有袁绍曹艹,万一战火烧到关中,他们的投资就打水漂了,每个诸侯帐下都有利益集团,就算益州豪族投降其他诸侯,也要低人一等,看人脸色,在郭嘉这里,他们就没那个顾虑。
商人逐利,做买卖哪能没有风险?只要觉得这份回报值得冒险,生意就能做。
“使君美意,在下却之不恭,使君是打算在益州公布诏令贩售长安宅地吗?”张续面带喜色,但是又怕郭嘉鼓动全益州百姓都来关中,到时候就变成了与民争利,他们这些豪族的利益就相对降低。
郭嘉呵呵一笑,摇头道:“这个事情,还是你们回益州后在商会内相互传达一下就行,益州府只会号召那些离乡背井的百姓返回关中故土,不会煽动益州百姓大批迁徙来关中。”
故土情深,百姓们大多还是愿意留在家乡,郭嘉就算煽动也没什么效果,索姓不大张旗鼓地做这件事,益州是他的大本营,关中恢复生产迫在眉睫,却也不能动摇他的根基,退一万步讲,郭嘉守不住关中,还能撤回益州,要是益州百姓争先恐后来了关中,郭嘉岂不是自断退路。
放下心来的甄豫和张续按捺住心中窃喜,又和郭嘉商谈了一些细节之后,打算快马加鞭返回益州,将这个消息通报给商会中的各地豪族。
将二人送至府外,郭嘉哭笑不得地挽留道:“我还打算晚上设宴为二位接风洗尘,却想不到相聚片刻,又是一番离别相送。”
张续朝郭嘉一抱拳,直爽道:“来曰方长,待使君安定政务,在下必与使君一醉方休。”
甄豫站在马车旁,笑道:“奉孝,你知我志在行商,南来北往做买卖,最要紧就是快,你也快快回府吧,不必送了,我与张兄这就离去。”
无可奈何地临别行礼,郭嘉目送二人上了马车,而且是钻进了同一辆马车中,看来还有不少商业上的事情要互相磋商深谈。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还真是雷厉风行啊,商场如战场,容不得贻误良机,道理是一样的。
返回府中的郭嘉来到后院,见到貂蝉正指挥着下人把张续送来的器具摆设一一归置,忙得不亦乐乎,瞧着貂蝉事无巨细都要亲自下手,郭嘉情不自禁浮现笑意。
这宅邸他入住以来,一切平常无奇,断不可能凌乱狼藉,却在貂蝉细细布置下焕然一新,院中有假山盆栽,花花草草令人赏心悦目。
忙了一天的府邸终于平静下来,到了夜晚时,吃过晚饭,沐浴完毕,郭嘉在院中石桌前摆下酒杯,拿出醉仙,自斟自饮。
益州这几年收成丰厚,百姓殷实,马钧制造出有利农耕灌溉等农具功不可没,提高了生产效率,禁酒令也随之解除,现在甄家的醉仙再次流入市场。
忙了一天累的手脚酸软的貂蝉也沐浴更衣完,来到院中,瞧见郭嘉,走了过去柔声问道:“使君,为何不见大公子呢?”
郭嘉刚饮下一杯酒,闻声望去,貂蝉又换上了平凡的衣着,反绾结式的发丝平凡地披向背心,不施粉黛却娇美天生,带着沐浴后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坐吧,陪我喝一杯。烨儿住在军营。”
郭嘉拿起一个杯子放下,倒满七分,推到了空位前,貂蝉坐下,与郭嘉正好相对。
“大公子住军营啊?那怎么行?”
貂蝉皱眉,面露忧色。
郭嘉轻声一叹,淡淡道:“太多人前半辈子锦衣玉食,后半辈子却连苟活都难。乱世,先要能吃苦才行。”
貂蝉端起酒杯,现在的她有点儿小家碧玉的味道,尽管美貌动人,娇媚无双,可郭嘉见识了太多美女,视觉疲劳之下只觉眼前佳人悦目,却早已失去惊艳的感觉。
小口抿了点酒水,貂蝉喝酒永远就像是在品尝,略显优雅,缺少豪爽。
握着酒杯,在月色下俊逸面孔浮现出几分快意,郭嘉出神地望着自己另一只空闲的手掌,道:“貂蝉,我出太行山,占益州,取关中,从一个小人物到今天三分天下据为己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