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在看何书?”
“一本杂书罢了,并不是什么诗词歌赋的。”
贾宝玉自然而然上前,在床边坐了,道:“过了一个年,竟然是一首诗都没有做,不如咱们选个好日子,去园子里做一回如何?我做东,请大家吃酒作诗。”
漱铃道:“宝二爷,您饶了我家姑娘吧!她昨日才受了惊吓,身上还没好利索,不能出去见风呢!”
贾宝玉道:“是我想的不周全,那我等妹妹好了再说。对了,过几日便是宝姐姐的生辰,林妹妹可有想好要送什么给宝姐姐?”
此时林黛玉虚岁十岁,贾宝玉十一岁,而薛宝钗已经十五岁了,要说薛宝钗还真是敢赌啊!为什么就那么笃定贾宝玉一定会娶她?
“是吗?我倒是忘了这茬了,表哥是不是已经准备了什么好物什?”
贾宝玉嘿嘿一笑,道:“不是什么好物,只是图个新鲜罢了!”
林黛玉道:“也不知宝姐姐这生辰要如何做,宝姐姐那般……是了,我还未去瞧过宝姐姐,宝姐姐现在如何了?”
想到薛宝钗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后来去看她,也是隔着帐子,什么都看不清的情状,贾宝玉就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宝姐姐已经醒了,我还与她说了两句话,只是不一会儿便累了,要歇息。大姐姐在宫里,必然会有不少好药,宝姐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是当然。”林黛玉轻飘飘道,心里却想着,这事儿是不是能够利用一下。
这一日,果然宫中的赏赐便下来了,主要是以皇帝的赏赐为主,皇后与皇太后只是做一下功夫而已。
薛家得了皇帝的赏赐,众人看她们的眼神便又不一样了,但是也有人觉得,这薛家所得的赏赐,必然是贤德妃娘娘给求来的,若不是看在贤德妃娘娘的面上,皇帝那里知道薛家是什么,薛宝钗有什么什么人?
薛姨妈疲累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慰藉,在一拨探视的人走了之后,薛姨妈便命人关了门,不再让人进门,自己拿了药去找薛宝钗。
“宝丫头,这些都是皇上赏的药,听名字便是极好的,你闻闻。”
薛宝钗脸上的帕子被拉下去了一些,露出了结满血痂的脸,看着尤为可怖。
“确实是好药。”薛宝钗叹一口气,伤这么重,还真不是她所能够预料到的。
薛姨妈小心地给薛宝钗上药,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事儿,道:“听道皇上赏了东西,便呼啦呼啦全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心思,早怎么不见来瞧你?”
薛宝钗道:“妈妈慎言!这里是贾府,若是让人听见了,咱们可如何在这里立足?”
薛姨妈急忙收了话题,转而道:“你这丫头,真是要人命!妈这命就去了半条,真怕你怎么了。”
薛宝钗幽幽道:“我是想在贵妃娘娘面前争一个脸面,只是没想到那群扁毛畜生竟然那般厉害。”
薛姨妈眼泪又出来了,道:“我宁可你要这个脸面,也要你好好的!”
薛宝钗拍了拍薛姨妈的手道:“事情已经如此了,后悔也没用,咱们应当好生谋划一番,看如何才能让现在所受的苦得到加倍的回报才是。”
薛姨妈道:“你自小主意正,妈也比不过你,只是以后你不许像这次这般吓人了,妈担心得不得了!你哥哥是个不顶用的,妈就指望着你了!”
薛宝钗点点头,心里还是想着要如何从贤德妃身上下手了。
林黛玉不能出门,但是丫鬟还好好的,所以林黛玉便派了漱铃带着雪雁去送东西给薛宝钗,也是送的伤药,不过这回送伤药的人应该挺多的,林黛玉本来抱着不求出彩,只需无大错的心态,送个应应景就罢了,不过后来一想,将那涂抹的药换成了一种魔药,这种魔药对伤口的恢复有着十分积极的作用。
薛宝钗为了救贾元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林黛玉可不相信薛宝钗真的是出于见义勇为的心理。对于薛宝钗这种自视甚高而且心比天高的人来说,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缺的是一张往上爬的梯子,现在贾元春就能够给她往上爬的梯子,只是不知道能够爬多高。
不过林黛玉对两个人的人品很有信心,薛宝钗必然会冲着*oss去,而贾元春又怎么能够允许薛宝钗比自己混得好,甚至要跟自己抢?这两个人真的搭上了的话,就一定会有对立的那天,而林黛玉现在只是在隐埋一根线罢了。
漱铃带着雪雁去薛宝钗的院子里走了一遭,回来说并未见着薛宝钗,东西是莺儿收了的,又埋怨林黛玉送那么好的东西,别个还不一定用,还不如留着自己用之类的。忽而又想起来,道:“宝二爷房里的袭人病了,为何宝二爷没在屋子里守着?”
林黛玉笑道:“为何要在屋子里守着?他就是这样,这时与这个说话,那时与那个玩笑,并不愿一直守着谁的!你们可莫要有什么想头!”
漱铃笑道:“能有什么想头?倒是姑娘越发的促狭了。”
里边的人在笑闹,不防外边的晴雯已经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