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锋芒毕露过,但现在却像是已经磨平了棱角,而显得温和的甚至有些平庸软弱。
西维觉得他需要她。
也许她是有些天真,但她觉得他是她的朋友,而她更愿意留下来,支持和保护自己的朋友。
“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在知道她选择留下来的时候,木嘉整个人都惊呆了,“留下来做什么!?中央军区乱成这样,有什么出路啊?我是中央军区总司令诶!我说的话你不相信吗?中央军区没有前途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怕我走了,”西维笑嘻嘻的说,“有一天传来消息说,你又被谁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觉得做人没意思了嘛。”
“那你又能做什么啊!你只有一个人啊!?”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那就从最简单的做起?比如说,以后要是再有人敢惹你生气,你说一声,我就去帮你把他揍翻在地?”
那段时间真的有些艰难,木嘉无法给她任何帮助,甚至切断和她的联系,假装和她并无关联,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西维只能先假意投靠其他人,获取资源和上位的资本,她在军部里过完了自己在军校里的大部分剩余日子,然后从底层开始慢慢积累自己的力量。
西维的威信建立的并没有什么磕绊,也许是因为她的力量又或者是因为中央军区实在是太乱,太多怀才不遇的人朝着她靠了过来,慢慢的,下级军官,中级军官,就连上级军官,都隐隐有些感觉到了底下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暗流。
那些高层人士并不清楚西维都做了什么,只是感觉到木嘉明明什么都没做,还是和以前那样无所事事,但他的势力和话语权,莫名其妙的就壮大了起来,有些事情如果他没有发话或者没有表态,一些文件就完全无法下达和通过。
他们切实的体会到木嘉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资本反抗的时候,是有一次他下令要更换身边的警卫员,还没等其他势力做出反应,他就已经把原来的警卫员直接驱逐了出去,并挑选了几个其他势力听都没听说过的底层士兵,当他们施压,派人来兴师问罪的时候,反而被这些警卫员喷了一脸打了出去。
……没办法,这种怀才不遇长期被压在底层得不到升迁的人,都比较激进,有时候有些吓人,给人一种“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威慑感。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木嘉居然和东北军区的总司令搭上了关系——西维用跟贝兹利约了三架然后揍趴了他三次的代价换来了他在司令联合会谈时的一句“你们中央军区总司令的身体我听说已经好多了,为什么不让他出席?是看不起我们吗!?”
而出席了司令联合会谈之后,木嘉终于能够在中央军区几大势力的虎视眈眈之中,勉强站得住脚了。
情势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所以西维就算暂时受了点委屈,她也并不是很在意,反正这也是那群人最后的挣扎了——
木嘉并不是扶不起的烂泥,之前施展不开是因为手里没牌可打,现在牌多了起来之后,该怎么出牌并不需要西维担心,西维对于中央军区迟早会被他一点点完全收复这一点很有信心。
所以——如果是军部做的这件事情,以木嘉如今的势力,他不可能被蒙在鼓里毫无所觉。但如果不是军部,谁又能让凡妮毫不反抗的消失?
西维刚一迈进军部大门,就有人迎了上来,带她进入了一个空着的审讯室——西维看见里面坐着的人后,一路上一直紧绷着的神色,才终于略微缓和了些许。
“老大!”
听她的喊声,里面那位身形修长的青年转过了脸来。
因为有着夏族人的血统,他明明和西北军区总司令奥里亚差不多大,却比他看起来年轻许多。
木嘉长得并不算特别好看,黑发黑眼,只能说是五官端正,但气质温润,显得极为温和——也就是脾气很好的样子。
此刻他眉心微皱,看起来颇为忧心,看见西维,他就先叹了口气,然后将面前的两杯茶,朝着西维递过去了一杯。
“怎么了?”西维坐了下去,“凡妮有消息了吗?”
木嘉没有回答,他低缓地说,“你先别着急,喝口茶静一下。”
西维不疑有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半,一路赶来,她正好也有点口渴。
“你有什么头绪吗?”她喝完之后,就急促的开始说了起来,“我觉得不是外人。如果是外人,凡妮失踪的地方可是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她不可能不挣扎,既然挣扎就一定会有人看见,但没有人说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就说明带凡妮走的人,一定是她认识的人,甚至是熟人。”
“是啊。”木嘉微微叹了口气,“一看见是熟人就毫不怀疑,这一点你和她真不愧是最好的朋友啊。”
他的语气有些诡异,西维微微一愣,有些不解,“你在说……”
然而她刚刚说出这半截句话,就感觉脑子突然轰鸣了一声,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