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界的太阳永远照不到阴界去,所以阴界的天空总是阴灰色的,阴界的太阳也是阴冷的,像从镜子里看太阳一样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这个阴界的白天,并没有太阳,灰白色的天空更加的压仰。
等在旷里的人,密密麻麻的一大群,最前方四平八稳的摆着一具黑漆棺材,后面排站着行行列列的人,披麻带孝的,抱花圈、扛幡帐的,锣鼓乐队,还有纯送殡的,有人也有鬼,还有纸人纸马。
当齐掌门等人自运而近,白幡飘飘的人群里响起了吟唱吆喝声,队伍动了,一列列的人往前,抬起了摆前面的棺材,再之锣鼓乐响,起棺。
第一具棺材被抬起,扛纸人纸马的人在前引路,冥钱飘飞,紧跟着后面又抬出两具棺材,抬棺的人是鬼,披麻带孝的人护棺,锣鼓乐等在后。
人和鬼,足有三百有余,白幡白纸飘飞。
“鬼抬棺,纸人飞,送君黄泉归。师兄,扎纸门也来了。”看到纸人纸马在前,郑青低低的吟一句,也越发的惊疑,究竟是何人这般手笔,将最能招阴邪的门派都集合在了一起,为拦载巫族传人,也太拼了。
“没想到,连最低调的民间扎纸门也与鬼门等派同流合污,巫族掌门究竟破坏了何人的锦绣梦,所以誓要将巫族传人赶尽杀绝。”禇楠很想抓师侄来问问,巫族传人之前究竟做了何等惊天动的大事,以至本身累得几乎散尽元气,还招来不止不休的截杀。
“师叔,曲小伙伴做的是拯救人类的大功德,大概还阻碍了某人的帝王团谋,所以幕后人容不得小伙伴这块挡路石。”
候士林摸鼻子:“此事说来话长,等将小伙伴护进京,有时间再向师父和师叔们细细道来。”
“那你记着,有空得给师叔们好好说道说道。”郑、禇两人点头。
“小皮猴,殡宗与扎纸门也在,估计棺材里还有尸门里的老僵尸或者鬼门的怪东西,一会儿为师和你师父俩尽力为你开僻出一条道,你不可恋战,带你小伙伴先走。”
齐云道长遥殡阵开来,再次嘱咐徒儿。
殡,本意为停柩待葬。
殡宗,表面是就由专司殡葬类的人员所组成,司殡葬人员皆是跟死人之事打交道,懂很多与死人相关的弯弯道道。
自古以来都说人死为大,从古到今,走到哪遇上出殡队伍,无论是高官富人还是平头百姓,都会主动绕道或给死者让道,以示对逝者的尊敬。
遇上出殡队伍,不与它相撞,是礼貌,同时也避晦,死人伍队有煞,与殡队直面相撞,活着的方若气运强大,能压住死人队伍的煞气自然没事儿,若气运比煞气弱,不当场被煞气冲到也会走霉运。
齐云道长等人自然清楚对面一拨人以摆出殡仪阵的目地,他们想以煞冲阳,用殡阵冲散小姑娘的阳气,那具棺材,即是道具,也是为小姑娘准备的,一旦他们将人抢去,会直接塞棺材。
茅山派几位不怕殡阵煞气,李小鬼头等也不怕煞气,唯有小姑娘承受不住煞气,她本身阳气已不足,又身在阴界,再撞煞,能不能熬得到天亮还是个问题。
“我懂得。”候士林点头,尸门鬼门、殡宗、扎纸门,四个宗门都是跟死人之类的打交道,阴气最重,也最邪门,对现在的小伙伴杀伤力能达到五星,有机会,他当然会先带小伙伴闪人。
齐云道长一马当先站在最前方,郑青禇楠左右立,候士林断后,四人站在四才阵的主位,气贯于胸,前后呼应,左右互衬,形成的气场将鬼脸藏獒护在中间。
李小鬼头抱剑飘在最最前方,他是鬼术士,当头阵最是合适。
殡葬阵的锣鼓吚喱哗啦的响个不停,冥纸飞舞,吟唱声此付彼伏,形成前后一波一波的巨涌,殡葬阵前方的阴气越来越浓郁。
眼见双方相距不足半野,遥远的地方传来喊声:“且等等,容老夫先祭柱香哪!”
嘹亮的喝喊,伴着清脆的一声“叮”音传来,有如清风拂来,将阴沉窒闷的气息扫除一半,灰白的天空多出几许清新明亮感。
那声叮,如一刀断水,突兀的切来,让殡阵的鼓锣声响有刹那的哑音,等再次起鼓起号,所形成的气流比之前的气场弱了一阶,再难与之前相论。
叮叮-
第一声叮当之后,清脆的摇铃之音再次传来,与殡葬阵的锣鼓声相互碰撞,一个凝阴,一个除邪,两两相互消长。
伴随着铃响,自殡队的左后方驰来数匹骏马,马蹄得得,尘土飞扬,那叮音穿破马蹄声,声声清扬。
“援军来了。”齐云掌门遥遥一望,不由欣然微笑。
“师父,是你请的道友咩?”候士林遥相一望,看着眼生,笑嘻嘻的问。
“不是为师请的盟友,是你小伙伴的后台。”
“小伙伴的后台?难道是九爷派人来接应了?”候士林先是茫然,再之恍然大悟,就说嘛,九爷怎么可能放任别人欺负他罩着的人。
齐云道长微笑不语,以九爷的神机必然能算得到巫族传人有无灾祸,不可能不为她做安排,就算九爷不再管俗事,还有灵异协会的众术士,这不终于来了。
有人来接应,齐云道长不急,干脆等着。
殡葬阵没有停,仍然往前冲,那一阵马骑比殡葬队快,眨眼间到了近前,卷起尘烟滚滚,呼啸着拦在殡葬队前。
共五匹马,马背上的人一色的青色唐装,面前挂着一只僧侣们外出化缘常背的褐色布袋,都是中老年的男子,面目慈祥。
到了人前,五人翻身下马,那五匹高大的阴马,嘿的一声嘶鸣,扬蹄远去,又带起一片风烟迷雾。
五老者落地之后一字排开,挡住了齐掌门等人,居中的老者最为年青,年似五十不到,目清眉秀,颇具书生斯文秀气。
挡住了殡阵的煞气,五老齐唰唰的回身,中间老者朝齐云道长等人微微一笑:“在下等接大小姐来迟,辛苦茅山派诸道友。”
“不客气。”齐云道长将长剑反手背后,单手问讯,从容脱尘:“左护法和四位长老来得及时,再晚来一步,贫道和师弟们就头痛了。”
“我等接到传令即出发,奈何路途遥远,赶至湘南迟了一步,一路追赶,又遇上一拔不长眼的小渣渣,被引偏了路,以至现在现在才赶至,这一路辛苦各位,待护送我家大小姐返京,再请齐掌门几位喝茶。”
“好说好说。”齐云道长哈哈一笑,望向缓缓逼近的殡葬队:“这一拨汇合数个门派,贫道与师弟主负责僵尸,其他的还得仰仗各位道友收拾。”
“甚好。”左护法和四位长老转身,看着殡葬队沉缓的步子,左护法跨前一步,从怀中摸出一支手指粗的香,一只香炉,一脸的悲天悯人:“哎,本老两甲子未踏足内陆,不曾想尸门尸不死小子竟然已作古,连尸骨都化作了灰,实是遗撼,罢了,人死不能复生,尸门众小儿节哀顺变,本老难得得踏内院,没想到即遇上尸门尸不死后辈小子们出殡,死者为大,本老好歹也给上柱香,祭奠亡魂早死早投胎,莫在世间祸害人。”
披着麻衣的尸怪,听到年青的老人唠唠叨叨的咒掌门人,气得想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泛青,他正想冲出去将老人拍飞,那端,年青老者点燃了一柱香丢入小香炉中,刹时,一股火焰“轰”的喷出,化为一个巨大的火球,照着第一具棺材砸去。
呃……
候士林看懵了眼儿,这祭奠方式,他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儿看见,太特别了。
慈目善眼,法相威严的齐云道长,眼角也跳了跳,这位左护法曾经在江湖上的道儿号“一香倒”,他祭人一柱香,那人离死也就不远了,听闻自入灵异协会,隐身百余年没有再露面,这一露面儿就给人来了一支超粗的香,殡宗等派这次要倒大霉了。
殡葬队法师们骤然而,挥舞法器,打向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