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广义走进重症病房的时候,病房里非常安静,就连一根针掉落到地上发出的声音几乎都能够听得清楚。
林兴栋与奚益农见董广义走了进来,正要打招呼,董广义连忙挥手示意不要打搅陈安东救人。
陈安东似乎根本没有察觉病房里突然多了几个人,他此时同时对两个危重病人用针,需要付出十二分的注意力。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似乎全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了两个病人与他手里的黑针。而陈安东神海之中的观想神相竟然变成了两个。观想神相遍体显示的经络分别显示着两个病人此时的状况。
由于两病人需要的针太多,陈安东不得不将包中的一套银针拿了出来。银针的手感比黑针差了太多,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陈安东也不得不将就。好在以陈安东此时的能力,使用银针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每个病人身上足足用了二十多根针,有些穴位密集的部位,黑针与银针插得密密麻麻,看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
最后几针,陈安东又是用长针对受损严重的脏器进行拔毒,疏通脏器中的淤塞,拔除其中的毒素。这几针最后刺入,却在体内停留时间最短,很快又被陈安东拔出。
等这几针一出,病人终于有了反应。
陈那栋看到病人有了反应,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不过他还不能完全放松。每个病人身上插着二十几根针,他需要不时地对这些针施展各种手法。黑针银针在病人身上却并不是静止状态,尾部一直在不停地震动。仔细聆听甚至还能够听得见所有的针不时地发细微的蜂鸣。
陈安东的额头上慢慢地渗出一颗颗细微的汗珠,细微的汗珠倏地聚集在一起在脸上慢慢地滑落,脸上则留下一道汗水流过的印迹。
众人也开始捏着一把汗,知道陈安东坚持到此时已经非常困难了。
董燕在心里一个劲地喊:儿子加油!儿子加油!
陈德望将手中的塑料袋捏得紧紧地。
董广义则担心,如果陈安东没能够将病人救过来,他该怎么去解决这场危机。虽然有金家承担主要责任。但是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廻龙县不可能不受影响。作为县长,董广义不怕被上级部门批评。董广义担心的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影响上级对廻龙县的看法。
奚益农不知道这一回,自己是赌对了,还是赌错了。他只能寄希望于陈安东能够将病人救活。只要病人活过来,一切都好办了。而病人如若死掉,那么这必然是一个麻烦的开端。也许他也将步金尚官的后尘。
林兴栋是病房里最轻松的一个。从陈安东插手救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了。当然如果病人被救过来,他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功劳。林兴栋这个时候不会去在意什么功劳,他只要明哲保身即可。他不明白这个年轻人如何如此胆大包天,也有些困惑一个年轻的中医医术竟然可以到这么一个层次。县人民医院中医科的中医专家跟人家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的差距。
高有太与徐东平两家的家属则一个个神情关切地看着被抢救的亲人。他们也在等最后的结果,虽然他们已经答应不管什么结果,他们不会找这名年轻的中医闹,但是他们可没有保证不跟镇里、县里闹。云台中西医综合医院是前镇党委书记金尚官的儿子搞的。现在出了事情,自然不能将金家扳倒就这么草草了事。不管怎么样,金家父子能够走到这一步,镇里、县里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他们已经决定好了,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不找医生闹,而是去找镇里县里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