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回来了,建宁的日子好像变的越来越有滋有味了,每日并不是总以看戏打发日子了,而是练字,或者是与吴恙一起戏折子。这些戏折子则是吴恙给她的,说是外面新编的。
但是她还是对练字更感兴趣。
这倒出乎吴恙的意料,建宁有的时候真的很执着,就好像她一直坚信她的额娘会回来似的。
不过令他更惊讶的是,建宁在握笔的那一刻,简直就好像变了个人,神情严肃,突然变的很有气势……
吴恙感觉到建宁的紧张,忍不住笑道:“公主不必这样紧张,写字应该是一种……”顿了下,道:“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建宁歪着头,道:“舒服?”
吴恙点点头。
建宁想了下,想起皇帝哥哥还有孔四贞写字的模样,慢慢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他们写字时都很专心,原来很舒服,便放松了一点,慢慢的默写出三字经,字迹虽有些稚嫩,却相当的漂亮,秀美精致,和建宁的容颜一样,让人惊艳,但她只会写简单的字,稍微难的字便不会写了,一篇三字经写的七零八落。
建宁比他们想象的更聪明,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建宁,她身上总是有许多的秘密。
建宁见吴恙不说话,不好意思的道:“是不是写的不好,在慈宁宫学写字,不过学了个把月,太后看了便不让我学了……”建宁神情落寞,在慈宁宫的日子无趣而紧张,现在想想,那段学写字的时候,倒是还算有点意思。
吴恙摇摇头,他大概能想到太后看到这一笔字时的惊讶心情,不然也不会直接不允许建宁学,道:“公主写的很好,没想到学了这么几天就可以写这么漂亮。”
建宁高兴的点点头道:“以前皇帝哥哥和四贞姐姐也教过我。”
原来如此。
吴恙想了下,道:“不如教公主写一首诗吧。”
建宁马上道:“好,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我要学这首诗。”
吴恙笑道:“这不算诗,是篇小文。”对上建宁的迷茫的眼神,又笑着将这首小文背了一遍,解释道:“当时苏轼罹文字狱,贬为黄州团练副使,近乎流放,心情忧郁,月夜游寺,消释抑郁,因此,这篇文也显得潇洒、隽雅。”说完自己好似也松了口气,相比之下,他的境地其实比苏轼要好许多,他又何必总是挂怀?建宁恍然大悟,见吴恙眼中多了几分轻松,笑盈盈的道:“好,那就学这个吧,咱们就是那两闲人,对吧。”又马上道:“我学的很慢,之前背三字经,就背了好久,听着这个还好,不是很长。”
吴恙点点头,看着建宁的笑容,心中好像释然了什么,低头在纸上将这首小文默出来。
建宁看了下,道:“吴恙,你的字真的很好看。”这几个字并没有那树叶上的飘逸,多了几分沉稳。
建宁便照着写,写了一天也不过才学会几个难写的字,吴恙在一旁只劝建宁慢慢写……
待到建宁能将这小文熟练的默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了。
此时宫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和硕襄亲王博穆博果尔大婚。
博穆博果尔是清太宗皇太极第十一子,生母为懿靖大贵妃博尔济吉特氏娜木钟,就比建宁大几个月,两人小的时候也一起玩过,只是博果尔总是欺负她……
但是对于建宁来说,博果尔也是曾经的玩伴,在她烦闷的慈宁宫生活中,带来些许不一样的色彩。
因此建宁也很开心参加博果尔的婚礼的,之前她自己成亲,就是坐在房中,无趣的很,她现在倒是想知道成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建宁大刺刺的去了董鄂府,让董鄂府上下很是为难,可是奈何建宁身份贵重,也只能让建宁去了董鄂小宛的闺房。
一进房间,就见董鄂小宛一身嫁衣,蒙着盖头,端庄坐在那里,建宁上前直接掀了董鄂小宛的盖头,笑道:“这个时候盖什么盖头,又不是在新房。”
董鄂小宛本来听嬷嬷说建宁公主来了,心中有些懒怠应付,只装羞涩端坐在那里,哪里想到建宁公主是个这样不谙世事的人。
两人都是绝色美人,又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董鄂小宛心中有些较量的想法,只暗中打量建宁,论相貌,两人不相上下,只是建宁的眼睛甚是漂亮,纯净的让人心生愧疚。
建宁倒是没有这样的想法,更多的是好奇,笑着道:“你果然漂亮。”
一旁的嬷嬷示意董鄂小宛起来行礼,建宁则道:“不必不必,我是知道,穿这身衣服可是太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