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叹了口气,一双眼睛却在此时显得格外明亮:“三十年前,我的家乡闹了一场水灾,年仅九岁的我,独自一人逃荒来到了京城,做乞丐,做跑堂,做小偷,做流氓...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痛楚。然而我不甘心自己一辈子只是做喽啰的命,所以我想尽办法,奋发向上。16岁时候,我对天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记住我成大器的名字。”
成大器逐渐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而兰轩姑娘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动容。
“明争暗斗,血雨腥风。凭着兄弟们的抬爱,和我自己的努力,终于在二十五岁的那一年,我拜进了义父大人的门下,让我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兰轩姑娘适时的恭维道:“九门卫尉大人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当时的京城,谁不知道北城区有一个好汉叫做成大器。兰轩当时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同样听到你的恶名就秫秫发抖呢。”
成大器笑了笑,取来旁边的茶壶给对方倒上了一杯茶水:“兰轩姑娘取笑了。大器并非不知道天高地厚,在你们这些有着家传渊源的老牌贵族眼中,我不过是一介跳梁小丑。记得当时年少轻狂,曾经野心勃勃的想将自己的手伸向西城。结果你也知道,楚氏侯爵府仅仅只派出了一名仆人,就将我打的惨败,麾下的势力直接缩水了近一半。”
“可是,这不也换来了大器兄,知耻而后勇,终于奠定了北城区一霸的赫赫威名么?”兰轩姑娘笑意盈盈,眼神中全是赞赏之se。
“兰轩姑娘抬举在下了。大器进入了这一行,才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成大器拱手逊谢道。“不说别的,单说如今衰弱的皇室,西城的楚氏,你们南城的铸造协会,甚至是咄咄逼人的慕容天骄都有足够的实力把我成大器一夜之间连根拔起。”
“可是就算辛辛苦苦拿下了你,我们也得大伤体力啊!谁都没想到你一介平民,白手起家,发展到现在,竟然成为了京城的地下教父,真可谓是异数!”兰轩姑娘心中暗忖,看向成大器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敬佩。
不过成大器却略带苦涩的说道:“就因为在下有自知之明,所以才甘心窝在北城区做一个土霸王!”
兰轩姑娘再劝:“大器兄,难道你就想这么一辈子蹉跎下去?有句话说得好,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一次皇室委托我来与你谈谈,并入我们铸造协会,其实也是为你子孙后代考虑!”
成大器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兰轩姑娘,我虽是江湖人,但是在生与死的问题上,却是半步都不能错。皇室也好,慕容也罢,都不是我成大器要下注的对象。这潭水好浊,我已经观察了许久,这时候随便进去,是会死人的!”
“那我呢?”兰轩姑娘眨着明媚的眼睛,两片薄薄的唇片突然翘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成大器笑了笑:“你?如果兰轩姑娘有那么大的野心,哪怕是女儿身,我成大器也愿意鞍前马后,助你一臂之力!”
“哎,可惜了!反倒是被你差点说服了。可是我的祖训如此,兰轩也没法尝试争争天下的!”
压抑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此时此刻一男一女竟然同时陷入了沉默。
当当当...
突而其来的敲门声,惊动了俩个人。
成大器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谁这么没礼貌,没看见我正在与贵客谈话么?”
兰轩姑娘善解人意的笑道:“大器兄,看来是有急事找你的。”
“进来!”成大器眼睛微眯,双唇紧抿,刀凿斧刻的面容上突然骤现了一丝冷意。然后只见那个为楚云龙带路的小厮心惊胆战的走了进来,走到了他眼前,附耳说了一句。
“老大,奎五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