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马原皱眉,“干嘛找我开车?”
温徽茵面无表情:“当然是听说你会开车了,这年头会开车的人不多。”
连马大山都是在外面才有机会学了一下,司机也是十分枪手的。
马原往身后一躺:“不去。”
马良上前,似乞求道:“爸爸,你去吧……”
“去什么去!你还敢指使你老子了!”马原一爬的起来,抓起鞋子就要抽打马良。
温徽茵道:“反正你迟早要开车的,现在不开车,以后就要为你儿子犯事的事儿开车了,还不如现在开车赚点钱,让他读点书,走正道。”
“他敢!敢不走正道,我抽死他!”马原瞪大眼睛,样子十分骇人,马良都开始瑟瑟发抖了。
温徽茵漠然道:“不是敢不敢,而是能不能,穿不暖吃不饱,任谁都会走歪门邪道。你要是想毁了你儿子,你就继续这样子下去吧!”
说完,温徽茵就起身,拿起自己的手电,离开了这个逼仄的棚子。
放下帘子,就听到“啪”的一声,孩子的哭声也随之响起,马原大骂:“你丫的敢给老子不走正道,老子抽死你!”
温徽茵不由得无奈地摇摇头,吐出一口气,白雾消散,看样子今年下雪会比较早呢!
马原这边估计成不了了,所以温徽茵想着,看来明天还是要去城里找人开车,就是不是自己本地人,恐怕不好管,自己又没有那么多精力,闹出点什么事情来,还真的没法弄。
叹了口气之后,温徽茵闭眼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温徽茵起床来,开门准备去市里,结果看到门口坐了一个人。
“你坐我家门口做什么?”温徽茵问。
马原回过头:“我想开车。”
温徽茵说:“你昨天已经拒绝我了。”
“我反悔了。”马原低下头,冰冷的晨风让他越来越清醒,坐的越久,就越觉得,这对于处于枯井深处的父子两来说,说不定是救命绳索。
温徽茵想了想,说:“你还会喝酒吗?”
马原也想了想,才说:“不喝了。”
温徽茵看了他一眼:“不信。”
马原顿时脸色更加灰败了,“其实我自己也不信。”这个时候肚子里的酒虫已经按捺不住了。
关上门,温徽茵说:“我昨晚想好了,还是去城里找开车的吧。虽然出钱贵一点,但是至少安全有保证。”
马原站起身,急切地问:“真的不能是我吗?我儿子还等着吃饭……”
“那是你的事情,你作为人家爸爸,不能让孩子吃好穿好,就是你的失职,又不是我的。”温徽茵声音淡漠,显然马原的可怜也打动不了他。
温徽茵一边说一边往镇西走,马原急忙跟了上去。
昨晚将儿子揍了一顿,揍得哭爹喊娘的,结果他自己也没了喝酒的心情,呆坐了一晚上想事情,温徽茵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他越想越觉得,那可能真的就是未来,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他就跑来这边了,他反悔了,想要抓住这次机会。
温徽茵不理他,直接去搭车,马原没有跟着上车,他身无分文,连车费都没有。
马原失魂落魄得回到自己的棚屋,直接在床板子上躺下,真是没想到,他还是错失了这次机会。一晚上没睡的马原没有心情喝酒,更没有一丝睡意,一颗心像是在油锅里一般,十分不耐,恨不得时间能够倒回昨晚,他一定会一口答应下来的。
中午,马良见马原心情不好,没有弄吃的的意思,虽然肚子饿,却不敢招惹马原,只好偷偷溜出门,看看哪里有吃的,脚上还是那双旧拖鞋。
刚出门,就看到一个头花发白的婆子站在自己跟前:“这里是马原家?”
马良点头:“我爸是马原,你……你是?”
“我找你爸。”珍婆撩开帘子,皱了皱眉,还是进了棚子,喊了一句:“马原!”
马原哼了一声,道:“你喊我干啥?”
“茵茵来电话了,叫你去城里,说是试车。”
马原一蹦的起来:“是……是那个姑娘?”
珍婆点点头,又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儿,一层一层打开:“她叫我借点钱你,说以后你会还我,你赶紧搭车去,下一趟车快坐满了呢!”
看着珍婆手里厚厚的一摞钱,马原咽了咽口水,最后忍了下来。
接过几块钱的车费,马原急忙赶去搭车,没有看到身后,珍婆给了一块钱给马良。
温徽茵等了许久,才等到马原。<!--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