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皇子是什么人?”韩枫终究没有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明溪没想到他忽然问起自家大哥的事,微一沉吟,道:“当然是好人!”
“好人?”韩枫顿了顿,随即“嗤”地笑了起来。代帝在民间的口碑就不好,几个儿子据传较之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即便坊间传闻与真实情况有所出入,也断然不会把白的全都说成黑的。
明溪听出韩枫的嘲笑意,登时发了怒:“你不信?我大哥从没杀过人,更没有骗过人,至少比你好一百倍!”
“比我好?”韩枫不禁坐直了身子,“是,我是杀过人,也骗过人,那又怎样?他手上没沾过血,又能比我干净多少?”
明溪冷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我杀的那些都该算在我哥哥身上?哈哈,不错,不错!但是,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说他不好,你也是最没资格的那个!”
韩枫气极反笑。他笑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再开口,然而明溪却从这笑中听出了更多的讥讽,想起往事,只觉气得口中发甜。她咬咬牙,心想二人是注定了要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的,就算说出那些事,终究对大家也没有影响,更何况,她已见着兄长吃了太多苦,就算如今面前只有一个人,但能说动这一个人对大哥的误解消除,也不枉她为人妹。
笃定主意,明溪强撑着身子也坐了起来,温然道:“你别笑,先听我说。”
她的态度骤然和缓了起来,而俩人针尖相对已有好一阵子,这时韩枫倒不由自己地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止了笑,道:“你想说什么?”
明溪道:“说我发过誓一辈子不会说的事情。”她顿了一下,似乎是为了想清楚从何讲起,又清了清嗓子,才继续开口说下去:“我大哥跟其他哥哥都不一样,在小时候,母后曾说要他知道民间疾苦,特意跟父皇请命,叫人带着他到帝都以外的村庄住过一年。”
这是皇家秘闻,韩枫也是第一次听说。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不信,然而却觉事已至此,明溪委实没有必要为了什么再说假话。他忍住了开口质疑的**,耐心听了下去。
明溪道:“我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但我总不能看着我哥哥背个黑锅背一辈子。母后虽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我却可以说,母后绝对是代国开国以来,最配‘母仪天下’四字的皇后。她不争宠,与父皇的感情也淡得很,待在宫中的时候,父皇总嫌她只会讲道理,嫌她烦,见她那时主动要出宫一年,自然同意得无比畅快。”
贤后对上了昏君,难免让凤栖之处变为冷宫。韩枫也是读过史的人,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他默默点头,只听明溪又道:“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甚至连当朝的大臣们都不知道大皇子曾经出过宫……而那时负责保护我哥哥的,就是叔祖,这些事情,也都是叔祖讲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