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呜呜,你可让娘担心死了!”那妇人又开始抱着她哭起来,鼻涕眼泪蹭的她满身都是,让沈凝霜不由十分无语。
不过这妇人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隐隐心惊:娘?面前这个老妇是她的娘?
她娘亲不是早就死了十几年了么?怎么突然又冒出个娘来?
而且念念……这是在叫自己?
沈凝霜暗暗震惊,可是在侯府后宅,和各房妻妾女人们勾心斗角了好几年,早就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所以面上倒是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上去有些呆呆愣楞的。
“行了,别哭了,没看到闺女都被吓坏了吗?”坐在桌边的粗汉子一脸砸吧了口烟,才站起来不耐的说道,“去给她弄点东西过来吃,昏了这好几天,安大夫可是说了醒过来要吃些东西的。”
老妇听到他这话才想起来自家闺女已经好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连忙站起来擦擦眼泪,点头道:“对,我这就出去给念念弄东西吃去!”
说着,她还推了一把旁边的小男孩:“子安,在这里好好照顾你姐,娘出去一趟。”
叫子安的小男孩呆呆的点点头,然后就走到沈凝霜的面前站着,有些不敢去看她。
那老妇走后没多久,那汉子也跟着出去了。
沈凝霜这才松了口气,毕竟她还是个女子,那汉子看上去虽比她大了十几岁,可呆在这儿也让她压力很大,不敢放松,谁知道他是谁?
嘴里有些干渴,沈凝霜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抿着唇,张了张嘴,嗓音极为嘶哑:“子安,能给我倒杯水吗?”
小男孩点点头,很快就跑了出去。
沈凝霜这才有些仿徨的打量着这个破旧的屋子,心里有些不安。
鹤顶红是无解之毒,那人又加了一把火烧了屋子,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继续活下来了,然而如今她却好好的在这破旧的屋内,实在让人不思其解。
子安很快就端着一个破旧的碗回来,眨巴着大眼睛将水递给她:“姐姐,你喝。”
那碗看上去破破旧旧的,不过她也没有嫌弃,只觉得嗓子都要冒烟儿似得,所以直接接过来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冰凉的井水下肚,让她脑子也骤然清静下来。
突然,只觉得脑海深处涌出一阵阵的疼痛,沈凝霜只觉得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像还听到了刚才那个叫子安的孩子,惊恐的哭叫声。
……
接下来的几天,沈凝霜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耳边的哭闹叫骂声从未断过,偶尔还有人喂她喝水。
那妇人和男孩也是坐立难安,除了按时给她喂些苦涩的药水之外,也别无他法。
她虽昏沉着,可是在这一段时间中却也像是看故事一样,见证了另外一个和她同龄女子的记忆。
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她才将所有的记忆整理清楚,紧接着,在那妇人的照顾下,又一日一日的好起来。
再次清醒的时候,看着仿佛又苍老了好多的妇人,想到昏迷时那些感同身受的记忆,她不由眼睛一酸,轻叫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