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已经到了,曾尚才也是细心,在自己家预先就拿了些米、油和青菜过来,那赵嫂子就在小厨房里一顿忙活,便简单的凑合出了一顿饭,尝着味道也还不错。刘锦华点点头,对赵嫂子的厨艺还算满意。让她更满意的是,赵嫂子做饭很是干净,锅碗瓢盆也都刷洗的亮晶晶的,吃起来很是放心。
吃过午饭,曾尚才还是不走,说是要帮忙收拾行李、擦洗清扫。曾氏哪里舍得要侄子做这些粗活,执意把他给撵走了,让他读书去,只在晚饭时把下学的锦年送过来一起吃晚饭就行了。
曾尚才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锦华有意叫母亲忙碌起来,省的她想些乱七八糟的,便殷勤的询问母亲家里需要添置什么物品。曾氏顿时认真起来,振作了精神,亲自拿了纸笔,把什么粮油米面啊之类的必需品,一项项的跟锦华商量着记下来,再取了钱由赵铁柱夫妇去置办。
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是在忙忙碌碌的收拾行李。
到了晚间,曾尚才带着锦年一块回来了。锦华得了个空,把分家的情况也跟锦年做了个交代。说到底,他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追究起来,将来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于情于理,都得跟他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谁知这小子听了锦华义愤填膺的一番话却只是耷拉着头,一声不吭,完全没有锦华想要的发怒或是愤慨的反应。
好啊,你这个死脑筋,连窗子外头那个晃来晃去的白眼狼还不如呢!白眼狼还知道跟我同仇敌忾呢,可你。。。
锦华恨恨的那手指头戳了弟弟的脑袋好几下出气!
锦年任着姐姐戳的他脑袋摆来摆去,想了半天,才抬起头迟疑的道,“金先生讲的《诗经》上说了,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锦华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就打,“你只知道孝顺祖父,孝顺大伯,咱爹娘你就不管了!?”
锦年早就不是原来死犟着、挨打都不躲的性子,滋溜一下就蹿了出去,一边回头讨好的朝着姐姐笑。
锦华气的扶着门框直喘气,打也打不着,你要让她真打她还下不去手,最终还是无可奈何!
为了能儿子安心读书,曾氏还是安排锦年依旧住在曾尚才那里。家里头这个病着的还操心不过来呢,哪有精力去管儿子。当然,这院子实在也太小了,后头只有三间屋子,二爷夫妻俩占了两间,锦华一间,根本就没地方住人了。
经过一番收拾擦洗,一家人算是安顿了下来。
锦华还特别帮着母亲在东北角小屋里头弄了个小佛堂,供上曾氏早就绣好的一副如来佛祖的绣像,再摆上让赵铁柱现买来的香炉、供品等物,燃起香烛和蜡烛。
当晚上,待父亲吃了药睡了,她便陪着母亲跪在蒲团之上,念经直到夜半三更。
佛祖,请保佑我父亲。只要父亲能平安度过这一劫,信女愿减寿十年。。。
等诵完了九九八十一遍经文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锦华虽然忙碌了一个白天,身上疲累不堪,但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依然毫无睡意。
她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眼前老是浮现出今日曾尚才似嗔似怒的一双眼睛。自己今天是不是跟他太亲近了一些?
一时之间,既怕他误会什么,又觉得竟然只有他才深深的理解自己眼下的处境,理解自己的难处和自己的委屈。说起来还真是可笑!
忽然,锦华一下子就拥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居然想到了一个词。撩拨。
仔细回想一下,自打重生以来,自己每次遇到他,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自己一面竭力避免跟他牵扯上关系,可在眼角眉梢里头,还真就是在撩拨他!
锦华的脸有些发起烧来,她因循守旧、恪守妇道守了一辈子,这辈子居然如此轻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