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锦华对着镜子自己梳头发。如果只是寻常简单的发式,锦华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她也并不喜欢事事假手他人,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别人都不是可靠的,她宁愿靠自己。
抬眼看镜中,那人正没正经的歪在炕上,目光灼灼的瞅着她。
锦华的脸不禁又热起来,脑中不由自主的又回想起昨夜的画面来。。。口水糊了自己上上下下的一身。。。呸!恶不恶心啊。。。可是,虽然恶心,自己为何又忍不住。。。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觉得自己跟这人在一起,也变得不正常起来了。不应该是这样的样子的!
她不禁咳嗽了一声,不自然的扭了下身子,又装模作样的用篦子沾着刨花水抿了抿头发,左右打量了一番,这才把篦子放下来,尽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身问他,“你不是每早都要去练拳的么?今天怎么没去啊?”
快点去吧,别在这屋里搞得人浑身不自在了。
李茂林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好像把她看穿了似的,随口道,“今天懒怠去了,反正几乎是天天练的,少个一两天也没什么。”
懒怠去了?为什么懒怠啊?
锦华想问,但也知道这话问了,这人肯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强忍住了没问,仓促间终于想起一件正事,试图把两人之间的气氛扳回到正常轨道上来,“我跟您说过的,给明青换老师的事儿。。。”
李茂林果然收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儿,低头想了起来,又问她,“你有什么好人选没有?”
锦华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大家终于都恢复正常了。倒是忽然想起一个人选来,“锦年一直跟着金先生读书,那位金先生倒是很有学问,治学上也很严谨,应该不错的。”
李茂林点点头,“我倒也听说过他。”又皱了眉头问道,“锦年是谁引荐去的?”
锦华心下不由顿了顿,抓着帕子的手紧了一紧,面上却自自然然的答道,“是曾家表哥。”
“哦?”李茂林狐疑的眼睛忍不住绕了她一圈。见她面色坦然,便把眼神又挪开了,嘴里说道。“既然锦年已经在金先生处求学多日,想必岳父与金先生也是相熟的,让岳父引荐一下也就是了。”
不知怎么的,他有意无意的,就把曾尚才给绕开了。
锦华自然更不会主动去提这事了。只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却有些不赞同他的想法,“金先生可是性情中人,脾气耿直,不喜应酬往来。要我说啊,你直接领着明青上门拜访就是。到时。他肯定要考校明青一番的,考校之后,他愿意收就收了。若是不愿意,谁去说也白搭。”
李茂林已经不屑的“嘁”了一声,“妇人之见!凡是人,就都得讲个人情面子。我若直接上门,嘴都张不开。若是有岳父引荐。再备上份好礼,也就**不离十了。”
果然是饱经世故的世俗之人!
锦华无奈的撇撇嘴。两人的想法南辕北辙,自己不过是提个建议而已,听不听他由他,也知他小瞧自己,只暗地里翻个白眼,并不以为意。
不过,这个话头既然提了起来,她不由得又有些恍惚起来,再看看屋里摆放的家具,还有靠在炕上沉思的那人,心里头再一次告诉自己,这真的不是前世跟姓曾的纠缠不休的时候了。。。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转眼忽然又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
自打成婚一来,被他夜夜缠着,做些让她连回想也不敢回想的事,然而这睡眠却奇异的好了起来,睡得死沉死沉的,几乎一夜无梦,一觉到天明,以前那些惊惶不定的梦境,居然再没有来打扰她。。。
锦华不由得又偷眼看了那人一眼,只觉得命运真是奇异,心里不由得真真切切的欢喜起来,忽然起了兴致,“大爷,我想把屋里的屏风去了,再寻些花草来,您看如何?”
李茂林无可无不可的,“你看着办就是了,无须问我。”
见她喜笑颜开的,脸上的肌肤饱满、光洁,闪着年轻女孩子特有的光泽,心下的那点子疑虑也就去了,也跟着高兴起来,弯着嘴角揶揄她道,“瞧你这德行,布置个屋子就欢喜成这样了?”
早饭后,锦华果然指挥着满院子的人行动起来,把碍眼的屏风撤了,屋里霎时间亮堂起来,又叫无眠,“去跟二奶奶说说,咱们屋子里摆些水仙、恭喜发财、步步高升之类的花草来。”
无眠却笑道,“回奶奶的话,奴婢直接去前院跟二管事说一声就行了。”
锦华很是惊讶,“那这银钱。。。”
“自然是用我们大房自己的私房,不动用公中的,也无须经过二奶奶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