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是什么人?竟然人人着甲!”舒过一口气的鬼差官才看清楚对方的装备。
凌家军铁灰色的护甲均未涂漆,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显眼。尤其精钢新铸出来,更是显得光寒寒的耀眼。
“四……四当家的,小的看他们的长矛,似乎跟早盛塬上那些流民用的一样啊!”这时候,有眼力好的看出了门道。
“嘶……”鬼差官倒抽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跟早盛塬上那些人是一伙的?”
“恐……恐怕,是这样的。”
“……”沉默!杆子们一下都沉默下来了!
这就是掌盘子的所说的“流民”?流民能人手一杆精钢长矛?流民能每人一套护甲?
“天字营,压住脚步,前进!”就在杆子们犹豫的时候,凌家军开始列着阵势,一步步逼近了。
“四当家的,他们又过来了!我们要不要冲锋?”一个杆子问道。
“啪!”鬼差官一鞭子抽在那个杆子的脸上,“冲你妈的锋!你没长眼睛啊?人家的长枪阵一摆,你冲上去就是送死!而且,这里到处是沟壑,马速根本就上不来,失去了速度,你还冲个屁啊!”
那个杆子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嘴里还连连陪着小心。
“撤退!”鬼差官倒也光棍,当机立断,转身打马就走。七十多骑随后跟着毫不犹豫地向着早盛塬上逃去。
…………
攻城战已经进入到了如火如荼的阶段。
战斗一旦开始,那种热血,那种氛围就会感染在场的每一个人;战友的倒下,会激起所有人的血性。哪怕是最懦弱的人,在战场上也可能变成蛮横的屠夫。
如果说一开始杆子还有些畏缩的心理的话,随着死亡人数的上升,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害怕。一个个倒下的人,满地的鲜血,让人变得麻木,处于一种集体疯狂的状态之中。
这时候的人,都是最可怕的。
早盛塬上全民动员,哪怕是老人和妇女小孩,也都被拉上了城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搬起石头冲着底下的杆子砸去。
一个杆子刚刚顺着长梯爬到城墙头,就被一个老人用手中的石头一下砸在脑袋上。老人体弱,这一下虽不太重,但也砸得他晕头转向,一下从长梯上摔落下去。
合该他倒霉,底下林立的杆子中,正有一个人举着长矛准备往上冲,一下就将那个落下来的杆子穿了个透心凉。
旁边其他杆子却视若无睹般,继续疯狂的往上攀爬!
行字营和辎重营所有战士都被拉上而来城头,近丈二的长矛,从城墙头上几乎能够横扫城墙跟下的敌人。瘦猴则是带着近卫营三十二个战士蜷缩在城墙内侧的墙根下,等待着最后决战时刻的到来。相信到时候这支生力军会给大阎王一个惊喜……
“哼!终于出动了!”看着城墙上手持银枪的凌家军,大阎王不怒反喜,冲着旁边的弓箭手喊道:
“看到了吧?那些拿长枪的就是凌家军的主力,给我瞄准他们狠狠地射!”
弓箭手们纷纷答应着弯弓搭箭准备射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轰……”地一声,却是山包后面的一堵土壁突然坍塌,尘土飞扬中,一个黑壮汉抡着油锤当先冲了出来;其后,三十多条汉子个个手持大刀直扑弓箭手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