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别跑!”刘把总大喊着。
“哈哈哈……你们这么多人,傻子才会跟你们拼命呢!”流匪一边跑着,还不忘回头讥讽,时不时转身射上射上两支弓箭。只是双方距离较远,弓箭落在马前,可也够吓人的。
一路追赶,流匪渐渐汇聚,汇成三十多人,个个双马。
“嘿嘿,看来还真是老营的悍匪啊!这次合该我立功。”刘把总想着,追得更紧了。他带的一百人都是官府骑兵精锐,虽然不能人人着甲,但自忖对上同数量的流匪胜算至少在六七成以上。更何况现在是以多打少,哪还有犹豫的道理?
“追上去!”官兵们看到功劳就在眼前,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前冲。
转过一个山头,跑在最前头的官兵突然惊呼一声,紧急勒住战马。
后面的官兵追得正欢实,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大喊道:
“前面的,快让开了!”
“怎么不追了?那可是老营的悍匪,抓住了功劳不小啊!”
“快让开,不要挡大家的财路!”
“……”
马速极快,叫喊之间,百来人都已经挤在一块儿,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只见宽阔的山路上,一排排战马排列整齐,马上战士满脸刚毅之色。看人数足足有三四百人。
为首一匹枣红战马,马上将领手中大刀一举,喊道:
“将士们!随我杀敌了!”
“杀——”
那三百多人怒吼一声,“轰隆隆”地马蹄声闷雷一般响起。
“哎呀妈呀!快跑吧!”
“跑啊!”
看着迎面压来的、钢铁城墙一样的骑兵队伍,一百官兵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一个个调转马头就跑。
刚才追赶的时候都是怕被人抢去了功劳,现在逃跑了,又是一个个恨不得自己的马儿生了八条腿。
山路转弯处算不上狭窄,可上百匹战马同时掉头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凌家军自然不会给他们过多的时间,大呼着已经冲了上来。手中大刀抡起,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官兵的性命。
一方,是乱作一团;一方,是全力砍杀。只是盏茶功夫,战斗就已经结束。只有二十多骑因为当初抢功劳的时候跑得慢落在队伍后面,现在掉头逃走了。剩下的七十多人,包括刘把总在内,全部被砍杀马下。
李自成来不及清点战果,让人牵了无主战马,转身向东南方向逃去。至于地上的兵器,则是理都不带理的。
当李卑平带着大军急忙赶过来的时候,就只看见李自成等人的背影在山头一闪而没。只留下满地的尸骸,鲜血流的遍地都是。
“大人,追上他们为刘把总报仇!”一个披甲将士沉声道。
“对,追上他们为刘把总报仇!”
在众将的附和下,李卑平的眼睛也红了。要知道,平时他仗着自己带兵多年,一向不大看得起洪承畴;而洪承畴也拿他没办法。这次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摸着就算是了数十骑人马,回去之后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交代的。如果洪承畴借题发挥的话,恐怕自己这个参将就不用干了。
“好!流匪奸诈,咱们大家小心着点,勿要再落入圈套。不过,也不能畏畏缩缩,落了我们官兵的名头。大家追上去!”
李卑平一声令下,九百多骑“轰隆隆……”地向着东南方向追去,卷起一阵尘土。
看到官兵们追过来,李自成笑了:
“嘿嘿,这些狗官兵们看来是打不改啊!刚刚中了计,现在还敢紧追不舍。那老子就给你们一下狠的,让你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最后这一句话是大帅的口头禅。引用大帅所说过的话,这在凌家军中是一种时尚。谁让大帅的口中总是能够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词来,而如果细细琢磨的话,偏偏又都是十分有理。
“去告诉刘千总,鱼儿已经上钩,让他依计行事!”
“是,大人!”一个战士得令之后打马飞速而去。
李自成则是带领着三百多战士,跟后面的官兵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让他们追不上,又让他们舍不得放弃,一路向着凌家军构建的第一道防线而去。
数十骑人马的牺牲,就像是一团烈火一样烧着李卑平的心,让他不顾一切地向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