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大约,在七天之前,李元嫣带着儿子一起,从银州府移驾到了百族城,在巡视完了所有的生意,接见了所有商铺的相关负责人,还有城中各方势力的代表或主事者,以及,会见了城中主要势力和家族的掌权者,然后,就在这大批士兵和护卫的护送下,押运着一批相当重要的商货和财宝离开了百族城,通过这一条百银大道赶回银州府,而今天,则是她随车队离开了百族城的第三天。
本来,像巡视生意和押送商货这样的事情,是用不着她这个主母亲自出马的,不过,这一次的出行却是有点不同,或者说,是有几点的不同,而每一点的不同,都在促使着李元嫣不得不做出了亲自出马的决定,虽然,在她自己的心里,她的确是很想放弃这一次的巡视,放弃这一次的出行,放弃这一次的生意,她宁可少赚一笔似乎是极为惊人的暴利,也不想接这一次的生意,更不想像这样长途跋涉的一路穿过这条千里长的百银大道,但,问题是,很多时候,有一些事情,有一些人情,真的是让人很难……拒绝!!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在这三天来,一路上,李元嫣都是心神颇为不安,一如她此刻坐在软卧上手中拿着账册而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一次的种种无奈和巧合,让精明和敏锐的她嗅到了某种不好的气息,让她越想越是觉得心头沉重,思绪不宁,眼皮直跳,而这样的感觉,她曾经体会过一次,就是在丈夫出事的那个时候,现在,这种感觉再次出现了,那么,这是在预示着什么??
实际上,在这几年中,李元嫣和罗骐这一对孤儿寡母,一直都是处于一个“风口浪尖”的境地,真是想低调都很难,和他们母子相关的话题,难以估量,其一举一动,无不在万众瞩目的关注之下,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言,在罗府中,有无数眼线,在外面,同样是无数眼线,其中不乏专业人士——各方势力派出的“秘探”,如形随影,几乎是挡都挡不住,防不胜防,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或势力,也仅仅只能是关注,而不敢有任何举动!!
既然无法低调,那就只能用高调的张扬来震慑明里暗里的对手和敌人,在公公和夫君都先后亡故而自己还是性命垂危的那两年,对于李元嫣来说,这是一个深刻的体会,更是让她决定了走张扬路线的第一个原因,否则,她不会建立福旗记和玄旗商行,不会成为富甲天下的女财神,不会成为西都域的参议贵族,这一切,其实都是一种自我保护,再者,既然连公公和夫君都亡故,那,她还有什么值得顾忌的呢?
其后,李元嫣选择的就是将权力和财力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力量”,而这些力量,在多大数时候都是明明白白的摆放了出来,且,还保持着神秘的另一面——那一位炼丹宗师的存在,就是这一张神秘的面纱,只不过,这一张面纱到底还能再保持多久,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是心里没底的,而且,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母子最弱的一环,或者说最大的一项弱点,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李元嫣叹了一口气,在阿紫和一众婢女的愕然注视中,将手里拿着的账册放了下来,其实,她早就想到了,这一趟不会这么顺利的,那个订货的老顾客,十有**也是有问题的,还有那几个从青州过来的李家老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清白,再加上郭伯的临时有事和百族城的传送阵突然出了问题,这,众多的巧合同时发生,很可能就是一次针对她或针对她儿子的行为。
所以,这一次的回家,李元嫣才会在无奈下要求边军和府军同时派兵进行护送,还将黑甲近卫全都带在了身边,更请了两个镖局和三个武馆的大部份镖师和武者,外加第四卫营近三分之一的私兵精锐,其中,十几个龙虎境的先天武师全都是随行护送,除此之外,还有一位神海境的武学宗师一路随行坐阵,这样的力量,要是还抗不过这一劫,那……
“阿紫,去问问忠伯,现在到了哪个位置。”
一直很安静的车厢中,响起了李元嫣的清柔声音,隐隐中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拥有的威严,这是这几年中自然而然养成的气质,至于声音中还隐含着的担忧和不安,这个,只有随她最长时间的李若兰才能听得出了,在她若有所思的注目下,阿紫乖巧的起身,走向了车厢的前端,推开了一扇小窗。
立刻,外面的吵闹声就响亮地传了进来,打破了车厢中的平静,同时,一位一直坐在马车前方车辕上的灰袍老人放下了手中的烟斗,回过头来,看着露出了半张清秀圆脸还有一个小酒窝的阿紫,在喧闹声中,沉声道:“还有三十里,就是白山寨,再过去就是飞鹰涧,老夫已吩咐罗三仔细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