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牢头,你在外头候着,本公主就在昨日那个地方等你们,一会儿,记得把三夫人好生搀扶出来,知道吗?”
“是,公主!”牢头应声,退到门口,恭送白雪。
边往外走,白雪边屋子念叨着:“这什么怪脾气,一个孕妇,这般折腾。”
待得牢房里的人退尽了,王氏颤抖着声音,试探的唤了一声:“其儿。”
闻声,安阳侯整个人都绷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氏。
王氏的泪,瞬间落了下来,随后,疯了一样不顾身怀有孕,大步跑了过去,用帕子沾染了口水,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安阳侯手肘胎记的位置,用力的揩拭起来,当那铜钱大小的暗红色引子赫然显现于眼前的时候,她的眼泪,彻底决堤了。
却是压抑着,不敢哭出声:“其儿,果然是其儿!”
眼泪落在伤口上,咸涩生疼,安阳侯,终于从震惊中还神。
“你方才,喊我什么?”
捂着帕子,王氏泣不成声,纤细的手指,一遍遍的抚着那个胎记。
安阳侯按耐不住,大吼了一声:“你方才,喊我什么?”
“嘘……呜,其儿,不要喧哗!”安阳侯的一声吼,吓的王氏一个激灵,眼泪总算被止住。
一边的安定侯,也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王氏,比起安阳侯,他还尚存理智:“闫三夫人,你方才,是在唤我哥哥其儿吗?那胎记,你怎么知道?”
从她准确无误的就找到胎记的位置,安定侯就知道,这人,怕是安阳侯失散的亲人之一,他听安阳侯说起过,当年一战,他整个族人死在铁蹄之下,襁褓之中的他和一个姐姐,被母亲带着跑了出来,但是半途姐姐被抓了,他和母亲继续逃亡,从安阳侯叙述的姐姐的年纪来看,和王氏,也是相去无几,难道……
“塔塔腾其!”王氏哭着,抚上了安阳侯伤痕累累的脸颊,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猛力的弟弟,面上血肉模糊,千疮百孔,原来,确有其事,“塔塔腾英,我是姐姐,其儿!”
安阳侯整个人,震在原地,讷讷的重复:“塔塔腾英?姐姐?”
“是我,我是姐姐啊!”王氏说着,眼泪又汹涌而出,连着带出的,还有安阳侯的热泪。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孕妇,看着那个曾经被自己列入了刺杀名单的妇人,他很想相信,可是却又是真的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姐姐,他寻找了这么多年的姐姐,居然嫁给了他们的仇人,要他如何接受的了这一点。
而且,闫素素,他的亲侄女,差点……那天晚上……如果没以后羽中拦着……
所有的一切,都让安阳侯触不及防,整个人好似被吊到了半空之中,一根细细的绳子,紧紧的勒着他的脖子,就算是受酷刑,也不曾如现在这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