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席台上的陈二饼,面前已经放了有差不多十支烟,尽管他手指里夹着有烟,可下面还是不断有人丢烟给他。
人家给烟给你,表示的是亲热,陈二饼也都没拒绝大家的烟。相反,面对每一个分烟给他的人,他还微微点头一笑,表示感谢。
能得到相信们的信任和尊敬,这对于陈二饼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在这个会场上,彼此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
按照官职来说,陈二饼是村民选的村官,又是村里党支部支书,按照一些人的说法,可以说是村里的“土皇帝”。
有句话不是说“村支书,夜夜忙,村村都有丈母娘”吗?当然,对于陈二饼来说,因为他的自律,他没干这事。
但陈二饼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在整个会场中,他的年龄也是最小的。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刚才,陈二饼之所以让大家讨论怎么花村里这三十万块钱,就是想让大家知道,赚钱难,可有时候花钱也不容易的。
如果你花钱花得不正确,可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现在,见大家对怎么花这三十万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他觉得,这个时候提出自己的想法,就最容易获得大家认可。
这个办法,也是陈二饼响了很久才想到的。
“咳咳,咳咳。”陈二饼装着咳嗽几声,下面的人一听到主席台上传来声音,大家原来在说着的低声细语,又完全没有了踪影。
“既然大家都没有一个统一的花钱计划,那就我来谈谈我的看法吧!”陈二饼停顿一下,吸了一口烟,接下去,他却对着村里现在的文书谢天地问:“天地哥,我们村里有多少户籍人口?”
“我们湖地村委会留个村庄,一共有三千五百四十二人,其中低保户有八户十九人。”
对于这些数字,谢天地还是记得比较清楚了,因为镇里的好几个部门,如派出所、劳动服务保障所、民政办、统计站和计生站,经常都打电话给他问人口数和低保数。开始的时候,谢天地也是每次都要去翻本子,后来,镇里的人问得多了,他也就随后都能说出来了。
“嗯,三千五百四十二人,三十万,如果每个人发一百块钱,好像还不够呢?”
见陈二饼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样子,谢天地一时也算不清楚这个数,他忙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在上面按了好一阵子,才回答陈二饼:“是,每个人只能发八十多块钱。”
“三千五百四十二人,减去十九人,也就还有三千五百二十三人……”陈二饼又在主席台上低声地算着数,这可让下面的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说不分钱吗?怎么二饼又在那里算着分钱的数啊?
“这些钱是酒厂给村委会的钱,那肯定要全体村民都能得益。这样吧,我有个想法,大家看看行不行。”
接着,陈二饼就把他这些天绞尽脑汁,还请教过沈芊后的方案提了出来:
现在,正是镇里向村民收取明年的农村合作医疗的时候,按照上面的规定,每个村民只要出三十元参加农村合作医疗,在明年看病的时候,就可以按照一定的比例报销。
陈二饼的意思是,村里三千五百多人除了低保户,他们明年参加农村合作医疗的钱,全部由村里来出。这样,大家都可以分享到这三十万。
可就算这样的话,也只花掉十万,还有二十万,陈二饼建议,在过年的时候,凡是湖地村村民,男的年龄上了六十岁的,女的年龄上了五十五岁的,没人封一个一百元的利是。
“好!这个方案好!我很赞成!”赖昌兴第一个站起来支持陈二饼的这个设想。在任的村干部们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大家在镇里开了会,说要让全部村民都缴纳明年的农村合作医疗款时,大家心里就感觉老大不舒服。
每个人每年三十元,住院看病可以报销一大部分,这个保险看起来是很划算。可县上和镇里要求,村里的户籍人口,要求95%的人都参加农村合作医疗。
这么一来,就把那些村村干部给愁死了。因为,村里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在外面打工,家里的经济大权都在他们手上。要想他们交钱,那是有一定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