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楼缓缓道:“谢妈,插入魏文少心脏的那把刀,是牛儿尖刀,你的老公魏壮勇可是使这种刀的好手。所以你要想清楚,为了某人,把老公搭进这个案子值得吗?”
谢妈脸色惨白,说道:“小李子,你别把我们家拖下水,我们可是穷人,打不起官事。只要你们不抓我的老公,我什么都说,小李子你说哪个是帮凶,我就指证他。”
李国楼胸闷,差点喘不过气,原来衙门里办案还能来这一手,人证物证俱全,是靠旁门左道得来的。像谢妈这种人,只要不触犯她的基本利益,谁都可以出卖。如今是两个人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说他们坏话,那就是二奶奶谢秀珠,老公魏壮勇。其他人在谢妈眼里狗都不如,随时能将他们打入监狱里去,而她则是关键的证人。
艾海不满道:“谢妈,你扯哪里去了,如今杀人凶犯已经抓到,我们只是寻找还有没有从犯?若是有,你说出来就能立功。若是没有,也不要打击报复魏府里的人,我们与魏府无冤无仇,没有人想叫魏府里的人死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妈低头沉思,在想这件案子的蹊跷之处,终于开口道:“老爷的死,一定不管二奶奶什么事,她眈在宅子里,平时最多听听戏,逛逛商铺,我都陪在身边。小白脸贴上来的事是有,可我们过去做哪行的,没有钱的主想勾引我家二奶奶,也不掂量掂量自个,谁会把小白脸当饭吃。至于有钱有势的西门庆,我们没有福分碰见,最多遇见像满八爷那样的人,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几句客气话,应付一下场面。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来。再怎么说,满八爷在外面也是一条好汉,他怎么会在大街上丢斧头帮的脸。官爷你说是吧。”
艾海问道:“那府里的人呢?”
谢妈斜眼人,说道:“我们这院子又不是很大,大叫一声大街上都能听见,谁会乱来呢。秀珠可是在菩萨面前保证发誓过,一辈子不做潘金莲,至于老公死了,那就另当别论。小李子你也不能责怪秀珠水性杨花。哦······小李子,你娶了老婆吗?我一瞧你就是有钱的主,这一身打扮,怕是衙门里要干一年,你是不是宫里小李子的亲戚?”
这个问题提出,艾海没有呵斥谢妈,他亦是想知道真相,房间里的三人眼光皆盯着李国楼,好似小李子变成嫌疑犯。
李国楼咳嗽一声道:“谢妈,别瞎扯八扯,我不是河北人,与宫里的人,没有关系。你给我说说,除了满游历当年输给魏文少,没有抱得美人归。其他还有人想你家老爷死吗?特别是魏府里的人,给我想清楚了再说。”
谢妈挠头搔耳,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真的没有,若是老爷哪个不顺眼,早就开革了。我虽然来魏府没有几年,但知道这些人都是老人了,有的还是家生奴仆,一辈子除了伺候人,不会其他的。我老公更不可能,他原本在大奶奶府上,吃喝邋遢没有一点积蓄,是我相中了他。才让他乌鸡变凤凰,老爷和二奶奶赏赐给我们当家,还有现在的一切,我们一家都是感恩图报的人,若是知道老爷会出事,拼了命也会保住老爷的安慰的。”
艾海烦躁道:“谢妈,听你的话,没有一句不是废话,你就说说,今晚你和你老公,在干什么吧?别尽逗我们玩。”
谢妈道:“我老公,在这里打麻将呀。我嘛!先和小琴一起做一会儿针线活,然后就回房睡觉了。等老公打完麻将嘛······你懂的呀。他赢了钱,兴奋了······你再不懂,就是油葫芦了。所以我们听见二奶奶的叫声冲出门最晚,这又怪不得我们的喽。”
艾海笑眯眯道:“谢妈,你说的话,我是不懂,我还没有老婆呢。你再说说谢秀珠昏死过去的事。”
谢妈一听,又生气了,拔地而起,喝道:“哦!闹了半天,你们还是不相信秀珠啊。我说的话是放屁喽。”
艾海驳斥道:“谢妈,你懂不懂规矩,衙门里的笔录要齐全,我现在写好了,今天······再过几天开堂结案,就不用麻烦邬师爷了。若是你让邬师爷做笔录,是要润笔费用的。他是按照字数问你要钱的,你可能不给吗?今儿遇见我,你要烧高香了。知道吗?”
李国楼和谢妈一起惊叹,跑到衙门里做笔录还要收钱,还能明码标价,这衙门两扇门,倒真的是有理没钱莫进来。
李国楼心里在想,这包大人开堂审案,会有多少人,在私底下拿好处?就算死刑犯满游历为了在公堂之上少受点苦,也要花钱买通衙役。听说关在牢房里,更是花样百出,三六九等,分得清清楚楚。没钱的囚犯,苦不堪言,监狱就是地狱。而有钱的囚犯,则在牢房里作威作福,享受一如往常丰富多彩的生活。更有听说,京城里有些盗窃案,就是关在监狱里的人做的。真的想知道,监狱已经腐朽到何种程度?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参观一下。
李国楼已经对谢妈的话不感兴趣,这个老菜皮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不可能说出一句对谢秀珠不利的话。就算谢秀珠是装昏死过去,从谢妈嘴里说出,也会是谢秀珠差点真的死了。而魏文少想要纳妾之事,老狐狸谢妈好似不知道,到现在还一点口风不露,比二奶奶谢秀珠难对付多了。李国楼想好了,不再和谢妈绕弯子浪费时间。问下一个人口供,等事态有了新的进展,再和谢妈一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