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有个带着口罩的护士在楼道里喊道:“谁是赵兰凤的家属,谁是赵兰凤家属,过来一下。”
何老头跟老刘连忙走了过去,那护士看了看他们又问道:“你们谁是赵兰凤家属。”
“我是,我是她老伴。”何老头说道。
“病人目前的症状已经稳定住了,但具体病情得到明天做一次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在这里签个字,然后去把住院费先交了。”
何老头的手颤抖着在护士递过来的一个本子上签上了何有金三个歪歪扭扭的字,看了一眼之后,护士给他了一张单据,然后指着楼梯口说道:“去二楼的收费处交钱,然后把收据拿过来,我给你们安排床位。”
老刘在楼道里看着何夜来,何老头到了二楼的收费处,排了有二十多分钟的队伍,到了跟前,将护士给他的单据往窗口里一递,里面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的就说:“先交五千。”
“什么?五千。”何老头吃惊的问了一句。
那女的不耐烦的一抬头,说道:“没带钱?回家取钱去,别耽误后边的人排队。”
何老头也不敢耽误,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拨开了好几层,然后拿出了一沓钱,数了五千块出来,连点了三遍,然后递了进去,口中喃喃的说道:“县里都是一千块。”
也许是声音大了点,被窗口里的那女的听到了,她翻着眼睛说道:“一千块,哼!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一千块的病能到这里来?”何老头顿时不敢说话了,拿了条子又往七楼赶,到了四楼拐角处遇到了一个扶着栏杆上搂的人,年纪大约也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病号服,旁边有一个年轻人搀着,那人看到何老头气喘吁吁的样子,就笑着问道:“老哥,去几楼啊。”
“七。。七楼。”
“哦?怎么不坐电梯呢?”
“啥是电梯?”何老头的一句话顿时把那人给呛住了,两人不再交谈,何老头的速度跟他比起来快的不少,到了七楼,交了条子,那个护士给他们安排了床位,里边一共两个床位,他们的床位靠近门口,赵老太躺在床上睡着了,何夜来从楼道里也走了进来,将吊瓶挂在了床头的悬钩上,他则坐到了地上,靠着床头柜也睡了起来。
何老头跟老刘打量着这间病房,不过二三十平米的样子,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电视机,有空调,还有个小厕所,最里边还有个阳台,不过那里显然已经被人占了,放着一张小一点的折叠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周围则放满了一些包装精美的礼品,看来何老头晚上只能爬在床边睡了。
“那。。老哥,你看这边也已经安顿住了,不行我先回去一趟,赶明我再过来?”老刘有些迟疑的说道。
“谢谢你了,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嗯,我回去给村里说说,看他们能不能照顾一下。”说完,老刘也踏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累死了。”进来的竟然是那个何老头在楼梯里遇到的人,那人一看到何老头顿时乐了,笑道:“呵呵,老哥,咱们还挺有缘分嘛。”何老头则吓的从床边跳了起来,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然后指着病床上的老伴和地上的何夜来。
“嗯,嗯,明白,明白。”那人知趣的放轻了声音和脚步,跟身后的一个中年人静静的走到另一张病床前躺了下来,那个中年人附在他耳旁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人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又轻声说了句话,指了指门外,那个中年人笑了笑,然后静静的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对何老头也笑了笑,病床上那人冲何老头点了点头,然后自顾的睡了,病房里只留下何老头一个人还睁着眼睛,仔细的看护着老伴和夜来。
何夜来输的葡萄糖很快就没有了,在护士给他拔针的时候醒了过来,跟何老头一样他也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赵老太。
“高先生,该吃饭了。”不一会儿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小车走了进来,轻轻的将另一张病床上那人醒了。
“呃,又该吃饭了啊。”那人看到何老头他们还在那里,就问道:“老哥,你们吃了没有啊。”
“等会儿,等会儿吃。”
“要不一起吃吧。”那人热情的招呼道。
“不用,真不用,我这就去买饭。”何老头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老哥你可真客气,一起吃吧,我看你们什么东西都没带,怎么吃饭,还有病号在呢,没碗筷你们怎么吃啊,来吧,来吧,我这里刚好还有几套碗筷,这么多东西我也吃不完。”那人下床过来拉着何老头过去。
“小伙子,你也过来。”
三人围在了餐车周围,那人给何老头父子取了两套碗筷,餐车上的东西确实不少,一盘馒头,一盘咸菜丝,还有一盘炒蘑菇,还有一小锅小米粥。
“吃吧,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