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过了一时,又似乎过了一世,隐隐之间似乎有阵阵呜咽在自己的耳边回响,声声听得自己心头微颤,忍不住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来。
“呜……公子!公子,你终于醒了!”
顾不得擦拭脸上未干的泪痕,话语中的欣喜谁都能听出,趴在自己耳边的正是依依。
见到傅剑寒渐渐睁开双眼,她脸上的喜色清晰可见,甚至很快就此欢呼雀跃了起来。
“清尘子道长,孔鹊小姐,我家公子醒了!我家公子醒了哟!”
一听依依叫唤,清尘子当即行到傅剑寒身旁为其把脉,过得片刻之后,就此淡笑着点点头一颔首。
“不错,孔家秘药果然神效非凡,傅公子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大半,接下来只要静养就好。不用数月,必可完全痊愈!”
听到清尘子这么一说,依依总算笑了出来,倒是孔鹊这时却走近了摇摇头说道。
“我早就说过他不会有事的。不过此事的确是我有些过错,为了这一次能一举擒杀妖邪,没有将事情与你讲明,累你受伤了。”
“孔小姐,这是我学艺不精,与你无关。”
虽然不知道何事,但自己如今能完好无损的在此,想必当时是被这位孔鹊所救,无论她有什么隐瞒,傅剑寒都没有什么好斥责的。
“那妖鼠的本事你也知道,其实若单单只如此,早在两年前我就会将它除去,不过当时正好是清尘子出手,借此,我却发现一事,此妖鼠不知道怎么的有那噬金妖王的血脉,还隐隐得其庇护,在遇到危险之时,可以借由激活自身血脉,得到那噬金妖王之助。当时之所以能从清尘子手中脱逃,就是借助了噬金妖王的助力。那噬金妖王也许你没有听说过,但我可以告诉你,其本身实力雄厚,曾经击杀过数名举人,乃是极有可能成为妖皇的大妖魔。”
虽然傅剑寒如此回答,但孔鹊却是摇摇头将事情娓娓道来,要知道妖王的实力等同于举人,妖皇的实力可就等同进士。
“我虽然也不敢说一定是那噬金妖王对手,但也非惧怕那噬金妖王而不敢动手,而是想要借机重创于它。那妖鼠既然是借血脉之力,那么其必定是噬金妖王的嫡系子孙,一旦其身死,很有可能会引得那噬金妖王分魂降下以报复。本来若没有你来,我也会在近期出手,若按着我计划,应该是有五成可能在那妖鼠垂死之际引来噬金妖王的分魂,毕竟我不是真正的武者,可能会泄露气息让其猜到这是陷阱。”
话说到这里,傅剑寒已经明白,为何孔鹊在自己犹有余力的时候会‘袖手旁观’了。
“那结果如何了?可是我打乱了计划?”
对于孔鹊所为,傅剑寒倒也没有什么感觉,只赶紧问道。
“结果比我预想当中更好,正是由于你当时出手,展露出非人的天资,那噬金妖王想要绝我人族英才,直接借助妖鼠血脉,凝练分魂而至。只是,我没有想到你面对妖王分魂,竟然还能直接出手,待到我有所反应之时,已经慢了一步。”
说到这里,孔鹊面色隐隐浮现出一丝赧然,无论如何说,傅剑寒都是因她而受创。
“本来按我的计算,这一次就算能灭杀其分魂,也要受到一番波折,但借助你所伤了对方之利,我很轻易地就将之其分魂灭杀,这一次的功劳有你一半。”
说到这里,孔鹊看向傅剑寒的目光更隐隐有些不同,已经是对傅剑寒平等相看。
她乃堂堂孔家小姐,至小从学礼道,本身更可谓已经是到举人顶峰,有冲击进士之望,但为了筹划这二事也是耗费了数年功夫。
但偏偏她努力了好数年才筹划出来的事情,结果傅剑寒只用了一月有余的时间就相助完成了大半。
而偏偏傅剑寒还算不上秀才,只是刚刚接触大道,领悟剑道的小子。
这让孔鹊这样高傲的性子如何能接受得了,要知道若不是自身从礼,之前好些时候,她都要忍不住开口嘲讽傅剑寒自不量力了。
虽然最后的确没有嘲讽之事,但孔鹊依旧还是感觉脸上带着一丝火辣辣的感觉。
“呵呵……此乃为我卫国边疆,为我人族之事,但有所能,自当尽力。”
傅剑寒可是文人,身强体健的文人,所以纵然大病初愈,但也很快就此回复了些许气力,直接坐起身来,淡笑而道。
“而且这一次我也不是没有收获,若非此次能倾尽心力一战,哪里有这么许多收获,明白何为忠道,何为剑道。”
傅剑寒这一句话可不是什么虚言,可以说如今傅剑寒已经半只脚跨入了秀才,而且傅剑寒还隐隐感觉到自己天冲魄有所跃动,这是通魄前兆。
“傅公子你的确大才,又得大道真书,此乃诗文以成真书,当是其时,傅公子以言诵书,真义自成。也幸亏当时此书一成,紫光耀世,让那妖邪不可侵,不然我就算能救回公子,恐怕伤势还要重上许多。至于此诗,叙言忠义二道,哪怕我修于礼,闻之也见热血汹涌,实乃了不得的真作。不知傅公子是要与之奉献文道,还是留做家传?”
听到傅剑寒所言,孔鹊倒也没有反驳,直接将一本大道真书连同十多枚文道精华全都交于傅剑寒,而后缓缓而所言道。
“傅公子此诗所言,乃忠义之士,虽只一身,但为家国天下亦可舍身成仁,其所叙当为天下人之典范,不知道其诗名为何?”
大道真书?
傅剑寒虽然知道这诗所言应有大道真义,但本来也只以为能成真页而已。
不过此乃盖世名篇,所言乃‘侠’,正为忠义之道,能成大道真书也不是不可能。
“此诗乃名《侠客行》。”
傅剑寒微微一笑,此诗句所歌颂者乃侠客,但何为侠客?
也许前世乃舍生取义之人,但今世却可为所有读书人,所以一笑之后,傅剑寒神色随之一敛,认真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