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如此施为之下,哪怕是傅剑寒都升起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好似自己在这一刻就是天地之间唯一的主角一般。
只要自己所想,无事不可成。
好在,傅剑寒两世为人,心性非同常人,加上如今忠道已成,心念更做凝聚,只在道半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
自己不过区区一个童生而已,除了这一身份之外,在场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实力更在自己之上。
能杀戮妖魔者,最少也为武者,更不用说各个门派聚集,派出的人中绝对是有武师。
这些敬畏的是红袖招,敬畏的是文人身份,而非自己这个人。
“好了,无须如此,我此次到来也不过是与几位友人聚会,用不到如此的张扬。”
微微摇头言说一声,傅剑寒一个翻身下马,行步如剑转,只在几个步行之间,便已穿过数十人,直向中心天台而去。
见到傅剑寒如此,本来簇拥着傅剑寒红袖招的二十多女子齐齐一愣,面面相觑不知该要如何是好,片刻之后,齐齐将目光落到了依依身上,那是羡慕的目光。
这时,傅剑寒已经行到天台边上,相比外围,这里却是井然有序了许多,各个门派的人都按分而列坐,虽然也在口口相谈,但相互之间却压低了不少声音。
可虽然相比外围好上许多,但实际上相比正统的文人聚会而言,还是显得太过于嘈杂了。
“果然……”
微微摇摇头,虽然靠着红袖招之力,傅剑寒直接进到了这里,但不得不说,他也实在有一种不适应。
在这种幻境下莫说什么作诗行文,单单只是闭目思考,不过哪怕只是思考片刻也会被打断,实在不适合做什么诗文华章。
而在左右一观之后,傅剑寒随即发现司徒亮、方明净都已入坐台上,而且除了他二人,还有十多童生也同样入坐,只不过他们的脸色显然也不大好。
见到傅剑寒到来司徒亮和方明净都不由得苦笑起来。
“傅公子你也来了。看来这一次是我们做错了。”
傅剑寒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而且看到他们左右不过就是十几个文人到来,也就明白,恐怕其他的学子根本不适应如此之所在。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两人继续言道,言语之间流露一种莫名的苦笑。
“本来这一次我们已经宴请了不少人来,可他们一见这幅架势随即就此转身离开,也就他们几位勉强留下。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莫说做出什么精妙诗文,就是让我等慢慢思量什么经义都自困难。”
最后两人忍不住齐齐一叹,愤闷不已。
“此次皆是我二人之过也!未做明知便做宴请,在此之际根本无法细细文思,若早知此时会如此,我们岂会如此选择?必定另择他处以宴各位也!”
竟然会这样!
哪怕傅剑寒也不由得一愣,方到此时他还以为这是有意而行,凭添其难也。
但这时才知,两人竟然弄出了这么大乌龙!
傅剑寒对于如今的情况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据他所知,司徒亮二人乃为开河府颇有声名之辈,而冬狩大会每年便有一次,若说两人完全不知道,却似乎有些太过。
“两位事前果然不知会如此?”
毕竟这个世界的文人可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迂腐之人,难道多年来对于这冬狩大会皆为不知?
而且还是两人皆如此。
“我等的确不知。”
听到傅剑寒所问,两人的脸色都显得十分尴尬,但没有多少犹豫,齐齐苦笑了一下之后,方明净就先开口回答说道。
“以往冬狩大会本来就不会有什么文人参与,最多也就大将军派人前来做监督,以免发生什么乱子。而且纵然是有出席,其实也是我等文人自行聚会,虽有借着这股声势之意,但其实并不处在一处。以往还有所不知,但如今看来……”
如今看来是前人已知此时不适合文人前来,所以才另办聚会。
想到如此,哪怕事不关己,傅剑寒也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这个乌龙可是闹大笑话了!
“这一次是我等二人太过想当然了,以为这等聚会与我等文人聚会之间没有太多的差别,却不知道实情差别却有如此之大。亏得我往日还笑白衣秀才空读诗书,却不敢仗剑而行,斩杀妖魔。如今我等此行倒也不过与之相若而已,笑人实为笑己也!”
果然这时,司徒亮也微微摇摇头苦笑道。
对于自己所犯的错误他们并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其实这也是文人习性,更是欲修耻荣大道的文人所需具备的品性。
有错则言,有过即改!
“傅公子若是不耐此地的嘈杂,倒也可先行离去,此是我二人之过,与傅公子所行无关。至于我等与傅兄之约,若可以,还希望傅公子能再寻机会,此乃我二人真心所求也!”
唯在此时,方明净神色一正,看着傅剑寒认真而道,字字道来,皆为真心所求。
“我与司徒兄已做应诺,这时却不可脱身,好在为了应对傅公子之大才,我与明净兄都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也算有备无患吧。虽然这时文思不济,但想来凭借于此而做应对,倒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