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诊所回来,陈瑶老师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如果方便的话,她过来看看我。我假装去了亲戚家,就我现在这副熊样,肯定不能让陈瑶老师看见。她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心疼我。说真的,在父母双双死亡的那几天,如果不是陈瑶老师,我想我已经崩溃了。
是陈瑶老师的出现,赶走了我内心的黑暗。当然还有赵倩的功劳!
是赵倩告诉我,倘然面对一切。像她那种四海为家的妞,真的很少见。
挂了陈老师的电话,我一个人躺在出租屋,伤口开始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刚开始撞到的时候,整个眼眶都是麻木的,后来到了诊所打了麻醉,更不知道疼痛了。
没想到了入夜的时候,这疼痛的感觉才突然上来。
闭上眼睛,我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与庞龙有关。我在想他凭什么飞扬跋扈,凭什么随便欺负人。眼角的痛疼让我心里的厌恨逐渐增加,以至于我很想把庞龙弄来打一顿。我在心里设计各种暴打庞龙的桥段,比如说,在某个巷子里,用麻袋套住他的头,然后闷他一砖头。打定主意后,我开始权衡究竟找谁干这事才适合。
毕竟庞龙不是吃素的,就我这身板,跟他单打独斗,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想来想去,找王刚不现实。找二胖,更不现实了。那家伙我现在才想起来,今天我和庞龙干架的时候,他就在场,可是他躲得远远的。
真正适合干这事的,大概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们班上的大蜥蜴。大蜥蜴那人平时虽然看上去有点木讷,但打架特别心狠手辣。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他跟别的干架,但我记得,有一次我们班上来了一只蛐蛐,在教室里唧唧叫。
当时学生和老师都往后面看了看,谁都没有站出来。没想那只蛐蛐叫了几声后,大蜥蜴突然站起来了,穿着双拖鞋,二话不说走到教室后墙的黑板报下面,对着那只蛐蛐就是一脚踩下去。当时给我们上课的女老师差点被吓哭,因为那蛐蛐肠子都被他踩出来了。
事后那位女老师说:“大蜥蜴这人千万不能惹!”
从此以后,大蜥蜴在我们班就出了名,都说他是当黑老大的料。
我翻了翻同学录,找到大蜥蜴的电话,给他射了一个电话过去。大蜥蜴接到我的电话,问我:“你哪个傻吊?”
我清了清嗓子说:“我是吴桐,就是泼你墨水的那个吴桐!”
大蜥蜴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反应极大,大声问:“你丫的还没被罗成国砍死?”
“托蜥蜴哥的福,我快爽死了……”
说完我哈哈大笑。
大蜥蜴这人,说真的,一想起他来我就有种想笑的冲动。上次跟他在教室里差点打起来,其实也都是一时冲动而已。我跟他那种人,能有啥仇恨可言。
大蜥蜴听我说爽死了,愣了一下问:“有多爽?”
“有多爽,你来我屋里,我慢慢讲给你听。”
大蜥蜴想了想:“你不会是骗我出去,用麻袋套着打吧?”
靠!这家伙真是料事如神!
“我没你想的那么坏,咱们好歹是同班同学,是不?梁山好汉不打不亲。说真的,你能搞到一个麻袋不?你要是搞个麻袋来,我有礼物送你。”
大蜥蜴很好奇,问:“啥礼物?”
“我……装个女人送你!”
大蜥蜴听了傻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就你个傻吊,也能弄个女人送给我?”
“我要真弄个女人送你,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
“没问题!”
就这样,大蜥蜴这人,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就拖着一个麻袋出现在我楼下。我下楼去接他的时候,还特此在手里拎了个啤酒瓶,怕跟他干起来。
我打开楼下的铁门,大蜥蜴见我拎着个啤酒瓶,顿时多了戒备,问:“你有多少人?”
我说:“就我一个!”
大蜥蜴说:“有几个来几个,爹不怕!”
我把啤酒瓶放楼梯间的垃圾桶里:“你不怕我怕!我怕你报复我来着。上次泼你墨水的事,我跟你道个歉。你也真是的,在教室里弄,太不雅观了。”
大蜥蜴到处看了看,见我不是骗他来打的,这才放心,拖着一身肥肉往楼上爬。他一边走一边大大咧咧说:“那有啥,抢地盘的时候我不也推了你一把,把你弄水里去了。对了吴桐,你老实跟我说,你在水里摸刘紫凤了没?”
我当场无语了。
这家伙,都过去这么几天了,他既然还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见我笑而不答,他继续催促:“有没有?”
我说:“算是有吧!”
大蜥蜴当场沉默了,到了我的房里,他就像在自己家那样到处翻,我问他找啥,他一声不吭,最后从我的抽屉里找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出来递给我。
“来!兄弟,把那女人的玩意画下来分我欣赏。写实派还是印象派都不要紧,我连朦胧派的画风都看得懂。来!兄弟拜托了,你一边画,一边给我讲解!”
我那个汗颜,心想这大蜥蜴,真是淫才!
为了应付他,没法我就在纸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在中间打了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