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剌了两人一眼,站起身拄着拐棍回屋:“没一个孝顺的。”
袁青举揉揉安来的头发:“没事儿,爷爷就这样,一说到子嗣问题就忒激动,一会儿就好了。再吃点吧,你刚才也没吃多少。”
闹成这样,安来哪还能吃得下:“我还是去看看爷爷吧。”
“也好,爷爷疼你,你一哄就好了。”
安来点点头,想了想又去厨房熬了点好消化的大骨粥。
大嫂展华随后就进了厨房:“给爷爷熬的?”
“嗯。”
看出了安来的不安,展华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爷爷不是针对你。近几年老爷子的脾性越来越孩子气了,得哄着。老三是没找对方法跟他死拧着。”
“不过你们是真该要孩子了。”展华拉着安来坐下,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老三脾气向来就拧,不过他听你的,你劝劝比我们说什么都有用!”
安来被她说得脸红。
“你不能由着他,他都三十二岁了,不小了。再说你现在年纪小,各项身体机能都是最佳状态,生产后也恢复得快。”
安来垮下肩膀:“从没觉得担子这么重过。”
“哈哈……你也别有压力,这事儿也急不来,你们只要放在心上就行。回去多哄哄老三。”
安来心虚地应着,根本不敢坦白说是自己不想要。
老爷子捧着安来特意熬的粥,对她倒是和颜悦色,一口一个好孩子,听得安来更是觉得无言以对。
袁青举敲门进来:“爷爷,我来接安来回家。”
老爷子睬都不睬他,只对安来说:“他是坏孩子,你别学他!”
安来硬着头皮点点头,哄道:“好,我们都不理他。”
袁青举乐了:“爷爷你这是自我矛盾啊,要是您孙媳妇不理我,怎么给您生重孙子呢?”
老爷子随手拿起一个摆件扔他,被袁青举轻松地接住笑嘻嘻放回原位。
老爷子哦拍拍安来的手:“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爷爷打个电话报平安。以后没课的时候多来。臭小子没空的话,给爷爷电话,爷爷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你。”
“我知道了爷爷,您早点休息。”
袁青举揽住安来:“爷爷,我们走了。”
“哼!”
回去的车上,安来说:“我,其实我只是没准备好,我怕当不好妈妈。”
袁青举抽空握了她的手一下:“别有压力,任给他们催,要添丁进口袁家也不靠我一个男丁呢。咱们再多玩几年。”
安来回握住他的手,昏暗的路灯灯光随着车驶过交替错落地落在袁青举的身上,斑驳了他的表情。静默良久,安来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知道你想要一个孩子,我们顺其自然吧。”
吱——刺耳的急刹。
袁青举把车停在路边,转头望着安来,脸上的表情是还没收起来的欣喜和意外。
“我说,咱们顺其自然,如果他来了,我们就把他生下来,然后一起好好把他抚养长大。”
袁青举一把把安来拉到怀里,紧紧捂着。也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男人的声音里居然有些许哽咽:“来来,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你别嫌弃我笨拙,我会努力让自己成长成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的。”
安来没想到她的这个决定,让他反应这么大。只好回环住他:“嗯,我相信。”
只是,不知怎么。心里依然有一小块儿的地方感觉空落落的。
自此两人便把造人之事提上了日程,在某项运动上袁大狼也更加勤勉且是后话暂且不说。单说从大宅回来的第二天,袁青举就拉着安来逃课了。
“我星期一有好几堂专业课呢,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安来对袁青举的举动表示不满。
“我们去清河镇的药庐,你也吃了这么久的中药调养了,一会儿让陈老大夫再看看情况怎么样。”袁青举一边说一遍把安来塞进车里。
安来哭笑不得,埋怨了一句:“哪有你那么急的。”
袁青举关了车门,欺身给她扣安全带:“宝贝,你昨晚可是答应了的。不许反悔。”
安来嘟哝:“我又没说什么。”
“那就行,乖啊,别闹。一会儿检查如果ok的话,老公带你去吃你最爱的鲜奶芋头。”袁青举拍拍小妻子的后脑勺。
安来无法,看来这课是逃定了。发微信给寝室的小群里,让她们签到的时候帮忙打下掩护,代签一下。
消息回得很快,陆圆回了个“收”字,简洁至极。秀爷更简单,直接回了个哭脸的表情。安来不解,怎么都这么放心,都不像以前那样问问原因。于是说:“你们都不关心我。”
这回更好,收到三枚室友排队的三个“呵呵”。
安来莫名其妙。
车子开不进清河镇里,袁青举将车靠在河边的停车场携着安来步行去了药庐。
药庐还是老样子,院子里生机勃勃,绿意盎然。角落的阴影里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在碾药,身边围着一个胖乎乎的两三岁大的小女孩儿叽叽喳喳伊伊哇哇说个不停,也不知在说什么。少年只是含笑地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声,且护着她怕她靠近正在转动的药碾。陈老大夫,摇着一把蒲扇,躺在屋檐下的竹制摇椅上小憩。
随性、安然、亲近自然。这就是清河镇的日子,每次来都让人流连忘返。
听到他们进院的声响,陈大夫起身:“来了呀。”
袁青举恭敬的微微鞠躬:“又打搅陈老了。”安来跟着问好。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女娃娃过来。”
安来偏头看向袁青举,见他示意便走近陈老:“麻烦您了,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