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秀珍和小莲到山上采药。她们身背背篓唱着小调行走在山路上。孙秀珍道:“小莲,不叫你来,你偏要来,你忘了,上次跟我上山采药被毒蛇咬伤的事啦?”小莲眨了下眼说:“没忘,嫂子我不怕,为给咱娘治病,也不能光靠你一个人采药啊。”孙秀珍道:“山上悬崖峭壁,采药可不是好玩的。”小莲执拗地:“大山里我去过,我能帮您的。”看她坚决的样子,孙秀珍不好再说什么。她们进入一条有溪水的山沟。沟两边长着茂密的树木、蒿草和各种野花。小莲在溪边看着葱绿的水草、野花,又仰脸看看树顶上湛蓝的天空,喜悦的脸上放出了异彩。她不停地采摘各种野花。
孙秀珍攀登在崖上,忙碌着采摘草药。忽然,天空刮起大风,乌云密布,雷鸣闪电,下起暴雨。孙秀珍惊惶地向沟下大喊:“小莲,小莲——”
小莲在雨中一边喊着嫂子,一边在溪水中走向对面。当她走到渠中时,山上的洪水暴发,小莲突然被汹涌而来的山洪卷走。孙秀珍大喊着小莲从山腰上摔下来。.
当孙秀珍回到家把小莲的事告诉王大娘的时候,王大娘气得一口气没能喘上来,而咽了气。
孙秀珍悲痛地办完了王大娘的丧事。圆坟那天,孙秀珍一身孝服跪在坟前哭泣着说:“娘,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上小莲上山采药,是我害了小莲,让娘连病带痛撇下我这个苦命的人走了。娘,我离不开您啊——”王大伯在一旁劝道:“她嫂子,这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小莲她自己。村里人谁不夸你孝顺。要不是你三天两头跑到山上给您娘采药、治病,您娘哪能活到今天。自您来到俺王家,没过一天好ri子,刚过门丈夫就从军走了,是死是活也没个准信,您既管老又带小,这个家还不全靠你啊!”孙秀珍对着坟叩头:“娘啊——”悲痛的哭声响彻山坡。
<歌。凑巧xin jiang部队来山东招收女兵。孙秀珍立即到区上报了名。区里因她是党员,又是妇女主任,本想挽留她,可是看她坚决的样子,只好批准她参军入伍。
县城汽车站里热闹喧啸。“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横幅标语下,人们敲打着震天的锣鼓,欢送参军子弟。几辆军车上站着刚参军的女兵,她们胸前挂着大红花,车旁围满了送行的乡亲们。
孙秀珍打着绑腿,身穿军装和王大伯一起朝军车方向走来。王大伯道:“你这一走,大伯我心里闪得慌,不知什么时候再见您
一面。”“大伯,我会常来信的。过了三年我就回来看您。我们家事事都让您给cao心劳累,我一辈子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孩子,快别这么说,咱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您娘走了,小莲也走了,你参军家里也没有什么牵挂了……”王大伯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掉下了眼泪。
孙秀珍眼眶里也满含了泪水。王大伯擦了下眼泪,抽了口烟道:“铁柱也没有音信,你年龄也不小了,到了部队有合适的就再找一个吧,我们老王家是不会怪你的。”“大叔,我不找,要找,我还要找铁柱。我这次参军就是要找到他,死活都得弄个明白。我就不信走到天涯海角,找不到他。”王大伯语重心长地说:“傻孩子,还是看缘分吧。到了部队,好好干,为咱家乡人争光。”“大伯,您的话我记住了,我不会给咱家乡人丢脸的。您老人家也要多保重。”
在军车前王大伯送孙秀珍上了车,孙秀珍和王大伯挥手告别,
汽车在锣鼓声中徐徐开动。
几片雪白的云絮在澄明的高空缓缓游走,将秋末冬初的天空擦拭得瓦蓝瓦蓝,灿烂的阳光发出耀眼的温柔。在惠远将军府外,一辆吉普车停在公路边。万国忠、朱政委、王chun歌、熊正德等人在给一营长、李道华送行。万国忠在给一营长说着话。<歌的手说:“我调走了,连队交给你了,希望你一定把连队带好。”“放心吧,营长。”“我过去对你有些不好的地方,请你原谅。”“没啥,没啥!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你不介意就好,不过,你要好好地克服你那急躁、鲁莽的脾气。”“谢谢你的提醒。”
“谢什么!”李道华道,“从打孟良崮算起,我们也算得上老战友了,我走了以后,常把你们连的情况写个信给我。”“好的,我也希望多听听您的指导。”
万国忠看看表对众人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时间不早了,要不天黑之前就赶不到12团了。”一营长和李道华上车,向万国忠等人不停地摆手,吉普车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