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拿着树枝子往毕成后背抽,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她跟个半疯似的发火,凡事儿不能多想,想多了、委屈感袭上心头:
“我说啥了?你能跟你亲姐姐俩这么喊?啊?!因为个外人。我问问咋了?你给我上纲上线!成子,你咋变化这么大?你们这是都咋的啦?!”
毕月那双大眼睛里,随着抽打的动作,聚满了眼泪。
哭了,无助感遍布全身,用树枝子抽打也就抽了四五下,还不敌她平时上脚踢的疼痛感。
然而毕月却像是抽打着她自个儿的心一般,对这段日子的混乱、对明明条件越来越好、怎么烦心事儿倒多了的无奈,谁都是,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让她心里痛快。
“姐?姐你抽我,你哭啥啊?”
哭啥?她有一肚子理由能告诉毕成她哭啥,然而话到嘴边儿,却又说不清。
毕月扔了树枝子跑走了。
在毕月心里,毕成千变万变也该是个过日子好手的弟弟。
然而她此刻并不知道,她弟弟已然会在某大闺女面前装阔少了。
因为她想破头也无法想象、无法理解。
毕竟她大弟可是一毛、五分的钱都赚过,苦药汤子里泡出来的孩子,不可能会败家!
自然,她只因为违和两字,对邱怀蕊第一印象不好,认为是个管家要钱、没分寸的不孝女,而没往旁处想去。
……
蔫头耷脑的毕成,火气消了,从他姐落泪那一刻。
他站在胡同口傻站半天,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等想追他姐的时候,毕月已经坐车走了,并且难得的是败家招手打了出租车。
毕小叔正站在院子里抽烟,一回身就看到毕成脸色很不好看的进了院儿:“怎么了?你这是去哪了?”
毕成倒实话实说:“胡同口碰到我姐,吵了几句。”
毕铁林意外,挑了挑眉,心里也随之叹了口,这俩孩子都大了,他一三十岁人带俩半大孩子,也搞不懂现在年轻人。
真得让大哥和大嫂尽快过来,哪怕是给他俩做做饭呢,看看别人家的幸福,不就是一家人都在一起吗?!
“因为什么?”皮鞋撵灭烟头,毕铁林双手插在裤兜里。
毕成脚步停顿了一瞬,少了从前的吱吱呜呜,学会了兄弟们教他的那一套,不能啥事儿都和家长说!
随口扯谎道:“我姐嫌我乱花钱了,小叔,我去给我姐那屋捅捅炉子,你早点儿睡觉吧,我给她开大门,估计是跑店里去了。”
毕成正苦闷着捅炉子,进入后悔模式,回忆是不是哪句话重了,要不然他姐能哭吗?五分钟后,毕铁林推开了毕月屋的房门。
十元一张票,三十张厚厚一沓,摆在了毕月的书桌上。
毕成蹲在炉子那回头一瞅,愣了:“啥意思啊?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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