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无意识地嗯了一声,云秋霜还未靠上去,便已感受到了他体内轰然而出的热力。她笑了笑,半蹲着身轻轻贴了过去,一双皓腕挂到男子滚烫的脖上,唇已然送了上去。
“噗——”一声,利器迟钝的入肉声蓦地响起。
云秋霜呆呆地看了眼胸前,古铜色的剑柄没入胸口,龙纹缭绕,清晰可见。胸口传来彻骨的冰凉,疼痛蔓延开来,她惊愕地抬头,正好见到男子勾起的唇角,唇线分明,残酷而冰冷。
“你……”
她喉间打起嗝来,血沫子不断往外窜,她咽了下去,惊愕道:“你……你没中……”
“不,我中了。”
丁一额间的汗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脸上忍得青筋都爆了出来,看上去狰狞而邪恶。他手上用劲,紫电在皮肉血骨里轻轻绞了一圈,带着血浆碎末狠狠地拔了出来,动作没有一丝迟滞,仿佛做过千万回一般。
“不过云仙子大概是贵人多忘事,我,是个阵师。”
他冷冷道。
云秋霜咳了一声,终于明白过来,这龟盾为何在第二回却再阻不了他的缘由。她渗笑道,嘴里大口大口地往外渗血:
“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我……我在地下……等你。”
可惜……
到底可惜什么,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只这一生,她似乎什么都得到过,又似乎什么都没拥有过。
丁一丢了件衣袍过去遮住了云秋霜裸/露的身体,剑尖一挑,轻易便将她右腕间的玉镯挑了下来伸手接过,剑刚刚放下,一道怒吼带着急遽的寒意倏地向他袭来。
“云仙子!”
丁一持剑后退,直接退到了早前抛下的阵盘处一个趔趄坐下,体内蒸腾的欲念几乎将他湮没。水龙带起强烈的飓风,击在防护阵上,带起一层层涟漪。
是刘振。
他满脸惊痛地看着地上,万万想不到,他不过是离开了会——
“凌渊真君,你这是何意?!”
刘振爆吼道,方脸涨得通红,一双小眼里泪滴不断。
丁一咳了声,执剑横出,腿上又多了一道伤痕,他抓住这一时清醒,嘲弄地笑了笑,“我还想问刘真君,为何要将这石絔香挂在脖子里,为何带着你那相好的一路跟随,百般计谋,就为了让你为你那相好的睡我一睡?”
“刘真君真真好大的胸襟。”
刘振简直是被丁一这厮的厚颜无耻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鼻孔朝天呼呼喘气,指着他道:“你,你简直无耻!”
“云仙子不过是要与你说,说几句话罢了!你便将她杀了!还,还——”
刘振抹了把脸,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云秋霜搂在怀中,发觉她竟是赤身*,“你,你竟□□不成,就直接杀人了事!我刘振,真是错看你了!”
丁一眯着眼看了看刘振形容,不由想到一个可能性,莫不是主人竟这般憨,被那姓云的耍得团团转?
他翘了翘嘴角,露出讥嘲,“你再与程无趋打听打听,是我要□□她,还是她意图染指我?”
“丁道友所言极是!”
一道熟悉身影从远处郎朗而来,程无趋灰头土脸地冒了出来,看着刘振满脸痛心,“阿振,云仙子不是个好女子,我之前便跟你说过无数回。云仙子爱慕凌渊真君,在仙盟总岛几乎是人人皆知之事,所以丁道友要□□云仙子一说,完全不成立。”
丁一舒了口气,懒洋洋道,“程道友,我以为你还要再躲许久才出来呢。”直接挑破了程无趋之前看戏的意图。
程无趋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丁道友勿怪,无趋欲出手之时,没料道友出手如此果决,竟直接了断了。”
丁一不置可否,意味不明地道:“是么?”没拆穿他。
“连你也帮着姓丁的说话?!”
刘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程无趋,我与你相交百年,竟还不如一个丁一?!好,好,好得很!”
程无趋脸色凝重起来,“阿振,若真的看中你我二人情谊,为何擅自将路线告知云秋霜,让她在你我之后闯入了此间?你莫非不知,但凡我们力战疲惫之际,只要她云秋霜有个歹意,我们便不会有好下场,白白为他人做了衣裳?”
“不,她不会如此……”
刘振抖着嘴,一时说不出辩驳来。
“看,连你自己都不确定。”
丁一嗤笑,“自然是□□熏了心,猪油进脑子。”
刘振满脸惨白,他心底已经开始动摇,可却如何也想不通,那个赠他香包,温柔婉转的流云仙子竟是个深沉狠辣之辈。
他转向丁一,喃喃道,“不管如何,我总要为她复仇的。凌渊真君,刘某欠你一条命,等刘某复了仇,便自去地下向你赔罪。”
说着,浑身灵力鼓涨,遒劲的躯干渐渐跟吹了气的气球一般,膨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