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胜回到观天峰,第一时间祭炼无量天刀。他现在没有元神金丹未成,只能用最粗笨的法子,以精血为引,去沟通器灵。
当精血落在刀身上时,如水遇沙,转瞬渗入。韩胜只觉得心头一震,天旋地转间意识进入刀内。眼前一片苍茫黄沙,在狂风呼啸中,一个粗布麻衣的男人背对着自己,凝视面前的沙漠。
韩胜犹豫片刻,问道:“前辈可是无量刀尊?”
男人身体一动,缓缓转过头来,他满脸胡子,疲惫沧桑,安静地看着韩胜。
韩胜犹疑不定,再度说道:“晚辈蜀山弟子道玄,不知前辈可是无量刀尊?”
“无量刀尊?”男人的声音干枯沙哑,他喃喃道:“我是无量刀尊,可那又如何?剑才是兵器之皇。”
韩胜不明所以,默默站在一边等待。
刀尊忽然问道:“小子,你怕不怕死?”
韩胜一愣,随后认真道:“怕。”
刀尊看着他道:“既然怕死,为什么还要跳崖?”
韩胜平静道:“因为有些东西比死更重要。”
“哈哈,”刀尊大笑,蓬乱的胡须一阵颤动。
“你很需要实力吗?”刀尊问道。
韩胜点头:“我需要实力去争取想要的东西。”
看着韩胜的眼神,刀尊低叹:“有梦想真好。”
“前辈的梦想是什么?”韩胜问道。
刀尊笑了一声,回忆道:“曾经我想当崆峒第一高手,后来想当崆峒掌门,再后来就想当天下第一高手。至于最初的梦想,大概是为了证明练刀也会有出息。”
韩胜默然,无量刀尊出生于远古中期,其时人族初兴,剑修符修横行于世。在无量刀尊之前,从未兴起过其他修行方式,无量刀尊以他凶悍绝伦的屠戮八刀,砍遍人神魔妖兽,引来无数跟风者。从此不仅出现刀修,还出现一种叫做“搏命流”的战斗方式,无论对方实力高低,皆拼尽全力一战。
“你会三清剑吗?”刀尊问道。
韩胜一怔,果断摇头。
刀尊叹道:“可惜了,你们蜀山的三清剑强到匪夷所思,我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神族的武技。它一定来自于一个更强的世界,只不过被你们祖师凭借运气捡到了。”
“前辈,我想跟你学刀。”韩胜躬身施礼。
刀尊一怔,他嘴角慢慢出现了讥嘲的微笑:“你不去学三清剑,跑来学无量刀?”
韩胜静静道:“三清剑的确厉害,但我知道前辈的刀斩杀过邪神,劈死过天仙,魂飞魄散的妖魔数不胜数。您是远古时代的顶尖强者,刀修的始祖,我想向您学刀。”
刀尊淡淡道:“我只会砍,不会教。”
“那我们就对着砍吧!”韩胜眼睛发亮,盯着男人道:“前辈,来战个痛快!”
刀尊嘴角上扬,突然狂笑道:“老子就喜欢你这样!”
他右手一挥,无量刀从虚空显现,韩胜手心一沉,也是一把无量刀。
刀尊握着无量刀,如猎豹般猛扑过来,一刀挥向韩胜脖子!
韩胜当场蹲下,一个扫堂腿踢向刀尊脚腕,刀尊看也不看左脚用力一踩,身体腾空而起,刀势一变,向韩胜当头砍落。
韩胜一下没有扫到对方,顿觉不妙,想也不想一个斜扑向南边逃去。“轰!”漫天黄沙,刀尊站在风沙中右手持刀,突然一个旋转,刀光似电。“铛!”本打算趁机偷袭的韩胜结结实实被一刀砍中刀背,右手当场失去知觉,无量刀脱手而出。韩胜一个疾扑冲向天刀掉落的位置,左手抓住,正要旋身挥刀,突然感到后心一凉,刀尖已然刺破了衣服。
“我输了……”韩胜面色惨淡,才交手两个回合,自己就被对方制住。如果不是刀尊手下留情,这一刀足以将自己刺个透心凉。
刀尊欣赏地看着韩胜,勉励道:“你很有前途,一看就是在底层摸爬滚打学出来的,没那些门派弟子的花架子。跟我学刀吧。”
韩胜一愣,反应过来后欣喜道:“前辈你答应教我了!”
“还叫什么前辈,”刀尊冷哼道:“你是蜀山弟子,我也不为难你,叫我老刀就行。”
韩胜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
“磨磨蹭蹭,还学个什么刀!”刀尊一刀挥来,划向韩胜脖子:“想学好刀,快、狠、准、稳!”
眼看刀光如洗练,脖子上汗毛直竖,韩胜不顾形象一个驴打滚躲过这一刀,大叫道:“何为快狠准稳?”
刀尊大步向前,再挥一刀:“快,就是料敌机先,步步紧逼。你也可以选择见招拆招,打得他喘不上气!”
韩胜一个腾跃躲过这刀,向西翻滚。他想抓到那把掉落的无量刀,可刀尊的刀势连接不断,每一刀都正巧出现在他打算前进的路线,逼得他根本不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