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他恢复了齐浩康的官职,让他进了工部。因着去年那一场洪灾毁了江南那边不少好田地,他对修缮加固堤坝这一块格为重视。岂料齐浩康刚刚进去没多久就给他犯了个大错,要知道堤坝那边若是有一个环节有闪失,日后再爆发洪灾,动辄便是千万人的性命。可齐浩康非但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事后还敢公然在大殿上顶撞他,他惩罚他有何错!
但叶卿渝进宫来求情,一开口就质问他是不是假公济私,故意报复齐浩康。
他承认,他确实有过这种想法,可却从未真正这样做过。
他堂堂天子,需要这样做吗?
若是他想使手段,叶卿渝现在早就是他的人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东齐都是他的,他有的是耐心和她耗着等着她回心转意,除了私下派人盯着不让他俩在一起,他不需要从齐浩康下手玩任何阴谋诡计,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可那女人居然如此质疑他、冤枉他,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便是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齐浩南很愤怒,同时也很受伤。
登基这几个月来他除了忙于国事,还要应付那些大臣们立后、充裕后宫的折子,可这个时候叶卿渝的不理解让他充满了无力感。
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要是哪一天他坚持不下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做些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好一会儿,齐浩南伸手捏了捏眉心,随后淡淡地朝着小德子吩咐道:“派个人去宫门口,让康王回去吧。至于她……也让她回去!”
话里有些愤慨,有些无奈,亦有些失落。
小德子出去后,一个人影似凭空出现般出现在了御书房里,半跪下来朝齐浩南行礼。
麒麟卫特有的衣服,一张与莫其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脸上一道显眼的刀疤让他看起来徒增了不少煞气。
此人正是麒麟卫的副统领,莫其的孪生弟弟,莫殇。
自从莫其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后,莫殇便成了贴身保护齐浩南的人。
此次,他正是奉齐浩南的命令又去了一趟通州。
“事情办得怎样了?”齐浩南负手站到了窗前,示意莫殇起身。
莫殇起身回道:“属下去晚了一步,赶到的时候有人先一步对那王玉生下了手,幸而还尚有一丝气息,属下便做主将他带了回来,只是人一直在昏迷着,依属下判断只怕是很难再醒过来。”
齐浩南脸上的神色再次凝重。
是谁想要那王玉生的命?
之前调查的时候便知道这王玉生性格温和,家中也算富足,平日里也并未与人结仇。
唯一出格的事,恐怕就是私下与魏灵儿来往书信。
不知为何,齐浩南的脑海里竟冒出“杀人灭口”这四个字。
王玉生便是魏灵儿在通州的那个青梅竹马,年方十八,是个秀才。
两人关系亲近,甚至曾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
而齐浩南之所以如此笃定魏灵儿对那王玉生的感情,便是因为当初王玉生病重,几乎药石无灵,魏灵儿不知从哪听信了偏方,竟亲自割肉做引,后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那王玉生喝了以肉为引的药居然真的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这也是齐浩南当初同意娶魏灵儿的原因。一则认为她不是那等满腹心机之人,反而因为她对王玉生的一番深情厚谊让他有了几分佩服。二来日后他替魏灵儿换个身份成全她和王玉生也算是全了魏家的一片忠义。
毕竟,无论是当初的魏桢,还是现在的魏英杰,都是忠心耿耿的好臣子,他不希望为了这种事寒了魏家的心。
可是自成亲以来,魏灵儿的表现却让他觉得十分不解,一个肯为情割肉救人的女子,他不信她会因为一时的权势迷了眼睛,更不信她会那般快速地移情别恋。
莫殇见齐浩南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又继续说道:“另外,皇上之前吩咐属下派人前去调查太子妃,属下这里确有一些发现。在您和太子妃大婚前不久,她身边自小跟着的丫鬟心桃溺水身亡了。”
齐浩南拧眉,他对魏灵儿不关心,是以也没有注意过她身边的人事。
可如今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怕是没那么简单!
“王玉生的命先用药吊着,等回头肖扬回来了再说。至于太子府那边,继续派人盯着。”齐浩南淡淡地吩咐道,随即便吩咐莫殇退了下去。
如今,魏灵儿和那两个女人依旧在太子府里,怕是也不宜拖得太久。先从魏家下手,解决了魏灵儿,另外两个自是不成问题。
……*……*……
南楚景城
从楚宫出来后,无论是齐子皓叶卿清还是齐承风自己,都未将楚南熙的事当做事。
他们不是楚彦的臣子,依着东齐的国力和齐子皓的身份,楚彦也无权命令他们。
或许是齐承风说的那一番话奏了效,事后景城里也并未出现关于他和楚南熙的流言。
只是没想到三天后,楚南熙竟亲自来了驿馆。
虽然很想将这个女人拒之门外,可叶卿清想了想还是很客气地让人将她迎了进来,并且地主之谊也尽到了位。
刚刚让绿翘那丫头将红莲做的点心端上来时她还老大不乐意呢,直言那简直就是给糟蹋了。
绿翘和肖扬二人成婚后,并没有住在肖府,而是回了驿馆。这也是肖老太师的意思,肖扬此次是随着东齐的使臣队伍一起来南楚的,若是留在肖府,那些上门搭讪求见的人恐怕是络绎不绝。肖老太师安宁惯了,最是厌恶这种别有居心的人情往来。
话说回来,楚南熙进门的时候看到只有叶卿清一人,禁不住皱了皱眉。也不见前几次见面的那种“温和有礼”,而是态度冷硬地说道:“本宫要见齐大哥。”
叶卿清简直想呵呵了。
其实说句心里话,楚南熙如今虽然是一把年纪了,可论起长相还真是不差,而她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是以每次打扮的时候从来不像楚南康那般妖艳张扬,而是尽量地往清丽娇柔的一面来走。
只是,很多时候,外在的样貌评估大多是取决于内心的第一印象。
叶卿清从骨子里厌恶楚南熙,那么她打扮得再楚楚可人,也激不起她一丝一毫的好感或者是同情心。
就如此刻,她真的很想不顾形象地上前去扇她几个耳光,然后去指着她的鼻子质问她到底是在哪将自己的脸皮磨得这么厚,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偏偏像没见过男人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贴上别人的夫君!
她冷笑着对楚南熙说道:“本妃还以为公主会一直维持着你那柔弱温婉、善良得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好形象呢!怎的终于绷不住了?”
楚南熙也没再轻易被她击破功,那数十年如一日常挂嘴边的浅笑又再次漾了上来:“定王妃你一个晚辈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本宫要见的是你的父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女人间的唇枪舌剑一旦打起来,一点都不比男人们在战场上厮杀间的威力要小。
叶卿清惯来是那种遇强则强的人,遇到能入自己眼的,强硬的性子才会软下来几分。楚南熙若是觉得区区这几句指责她越俎代庖的话便能让她轻易投降,那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她嘴角勾起,以一个同样的笑容回了过去:“南熙公主原来还知道他是我和王爷的父王,那你想必也知道我们还有母妃的吧?那请问公主这上蹿下跳的出幺蛾子不断是想嫁给我父王做侧妃?”
看着楚南熙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撕裂的怒气,叶卿清觉得心情大好,不待她开口,又迫不及待地说了下去:“或者你想说,楚皇的意思是想让你做平妃,亦或者是学你妹妹楚南康那样取正室而代之。那么本妃可就要和你说清楚了,东齐的贵族之家,从来就没有平妻这一说,那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人家才会有的把戏。更何况,你可不是楚南康,没她那种本事,也没这个机会。最后,本妃想告诉你,我们定王府的男人,向来只会有一个女人,别说是侧妃了,做妾做通房你都没资格!”
叶卿清的一番话从头到尾无比连贯,将楚南熙所有的借口都堵了回去,也再一次让她隐忍已久的怒气喷薄了出来。
她握起的拳头咯咯作响,脸上的狰狞早已清晰可见。即便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那因生气而扭曲的五官还是让脸上的各种细纹一一展现了出来。
叶卿清却越发地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替父王母妃、也替被这个女人恶心到了的自己和齐子皓。
虽然齐子皓已经设下了圈套等着这个女人,可她不要脸、不怕死地上门来找骂,她总要成全她不是!
半晌,楚南熙终是缓了过来。她心里清楚,别说这里是东齐的驿馆,就是在楚宫、在她的公主府,她也无法对叶卿清做些什么。
她不是楚南康,有昭烈太后去世前给她留下的精兵,有楚彦无底线的包容和放纵。
要对叶卿清出手这件事,她也只能想想,而实际去做,没能力,也没……这个胆子。
两人胶着之际,红莲自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叶卿清禀道:“王妃,老王爷请南熙公主去后花园的凉亭里一叙。”
闻言,楚南熙已经灰败的脸又逐渐染上了生机,她面上一喜,颇有些失态:“齐大哥要见我?”
不怪楚南熙如此受宠若惊,这十几年,虽说她每天都能见到齐承风,可他却从未施舍过她任何一个好脸色,她甚至记不清,他们已经多久没在一起说过话了。
因此,听到齐承风主动要见她的消息,她高兴得就差热泪盈眶了。
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叶卿清嘴角牵起一丝讽刺,这楚南熙说不傻也还真是傻,难不成她以为父王要见她真的是要和她叙旧或者说些什么私密话不成!
而一旁的绿翘则表示,这纯属一送上门来找虐的女人,不解释。
楚南熙匆匆赶到凉亭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了整整二十年的男人姿态优雅地坐在凉亭中,即便身下依旧是轮椅,可那种耀进她心中的风华却是丝毫未减。
“齐大哥!”楚南熙在来到他面前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仪态,温柔的声音一如之前她每次同他说话时那般。
齐承风并未抬头,只轻轻地将手上的杯子放在了石桌上,淡淡地道:“坐吧!”
楚南熙坐到了他对面,虽然内心激动,可动作依旧轻和,维持着和他一样的优雅。
一如这些年她观察着他,尽力让自己去模仿他那份高贵从容的样子。因为,她想,他定是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你要见本王有何事?”齐承风的声音里并无波动,但无论是称呼还是态度上的疏离都是显而易见。
但楚南熙也不知是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是刻意忽略了过去,她垂下头,将那日在楚宫里一切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齐大哥,我当时真的只是听说皇妹她带人去了肖府闹事。她一向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我怕她会做出些什么对你不利,这才进宫将你在府里待了这么些年的事情都告诉了皇兄。我,我不知道他会,会,逼着你来娶我……”楚南熙咬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却仍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其实,在宫里的那些情况她早就料到了,楚南康不过是一个让她名正言顺地将齐承风与她的事情大白于天下的筏子罢了!
虽然也有期待,但她早就知道齐承风绝不会轻易应下。她只是想借着自己的真情与外界的压力再来打动他而已,毕竟,即便她使劲手段,也是无可奈何而为之,她等了他这么多年,是真的一颗心全在他身上。
“本王知道,也没怪过公主。”齐承风声音轻柔,那语气就是在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话时那样。
其实,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有些随性不羁的,性子也远现在没有这么温和。只是在遇到了苏明心之后,才慢慢地开始转变。
楚南熙自以为掌握了他的心思与喜好,殊不知他的喜好从来都只和一个叫苏明心的女人有关。
见齐承风态度冷淡,且根本没有要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的意思,楚南熙再次咬了咬唇,一脸深情地看着他:“齐大哥,我,我,这些年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的。”
看着侍立在周围的那几个身姿挺拔的黑衣男子,楚南熙咬了咬牙,终是直接将事情挑明说了出来。一旦齐承风知道了自己有多爱他,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自己的。
听了她的话,齐承风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不同与齐子皓连笑容都带着冰冷,他笑起来给人的是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有时候,越是让你觉得着迷的笑容,越是会刹那之间便会化为一把毫不犹豫地扎进你心房的匕首。
“所以呢,公主不妨直接讲话说清楚。”声音轻柔似山间小涧涓涓流水缓缓流过。
“我知道,齐大哥已经有妻子了,还有一双儿女。我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如这些年一样,陪在你左右即可,即便是没有名分,也没关系。”楚南熙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很好地在她身上得到了体验。
然而齐承风不但没有任何感动,反而连目光都瞬间冰冷了下来:“所以,你这是,在挟恩以报?”
“齐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这番话,不说齐承风,便是连他身边的那些守卫都快受不了了。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在定王府土生土长的暗卫,有些年幼时甚至还曾得到过齐承风的指导,也见过他与苏明心的恩爱幸福。要他们来说,这个女人便是连苏王妃的一星半点都比不上。老白花一朵,还恬不知耻地上门来缠着他们王爷!
齐承风也不想再与她兜圈子、浪费时间了。
这个女人,初见面便是昏睡一年多之后醒过来的时候。
原先,他也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的,偶尔会与她说上几句话,但从来不会逾矩。直到慢慢地发现她的心思,他便开始刻意地疏远她。
可笑这个女人竟是拿他傻子玩弄,在他面前装得楚楚可怜,说什么自己只是庶出,手上没有任何权力,也没法子帮着他回去。为了他的安全,只能暂时委屈他留在那间暗室里。便是让他出来透透阳光,也从来都有她的心腹守在身边。
他废了双腿、武功尽失,无法离开,但也只会冷眼看着这个女人独自在那唱独角戏。却没想她居然坚持了十六年,若非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她也不会改变策略吧!
但更可恶的是,她居然敢偷偷地拿着他写的诗词送到东齐去刺激明心。
虽然他相信他与明心之间的感情无比牢固,不是楚南熙这般随意挑拨一下便能松动的,可心头的忐忑却是怎么都无可避免。
这一切,都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女人造成的!
这一辈子,除了苏明心,他不稀罕任何人的爱!
“楚南熙,”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叫她的名字,没有感情,甚至没有怨恨。
因为怨恨是一种将人记住的感情,而她,不配!
齐承风缓了缓,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十六年前,你救我一命。但,你也拿走了我这些年的光阴和自由,甚至……”齐承风低了低头,唇角微嘲,继续说道,“还有这双腿……,所以,说起来,本王其实并没有欠你些什么。”
这番轻言细语却说得楚南熙身子一颤,若非她心性够强大,准是得直接就从这石凳上跌了下去。
她强打起笑脸,忍着心中的恐慌,小心翼翼地道:“齐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
齐承风也没多做解释,只淡淡地吩咐着身边的护卫:“推本王离开吧,南熙公主请自便!”
有时候话说开了,再过多狡辩不过是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楚南熙永远没有真正地了解过最真实的齐承风是什么样子,就像她这些年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的伪装轻易就将齐承风骗了过去,以为她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个温婉善良的好形象。
“站住!”楚南熙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豁然站起身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眼中的泪水倾泻而下,似喃喃自语道:“你凭什么这么绝情!你可知道,我爱了你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了。自从当初南楚京城里你从恶霸手下救下了那个男扮女装的我,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后来,为了见你一面,我更是在战乱的时候不顾自身安危,偷偷地去了边城,只盼着能和你再次相遇。或许是老天爷都在怜悯我,让我将重伤昏迷的你救下并带了回来。你昏迷的那一年,你可知我为你担惊受怕了多久、费尽了多少心力才将你救了回来,我甚至夜夜无法安眠就怕你会出些什么事情。这些年陪在你身边的人也是我,是我楚南熙。而如今,我什么都不求,只想着能留在你身边你都不肯答应。我为你耗尽了二十年的岁月,至今未嫁。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心中的不甘、怨愤以及渴求一一向那个她执念成魔的男子倾诉,只求能得他回首一望……
其实,仔细说来,爱一个人本身并没有错。
错的是爱错了人,也用错了方法。
楚南熙的爱不仅仅是以伤害齐承风为基础,而且还试图不顾他的意愿将他强留在自己身边。即使是这种恶劣的做法被拆穿了,可她也丝毫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还想着用尽各种手段插足到他和另一个女人之间。
她所自认为的那些伟大的牺牲以及那些她耗费在齐承风身上的精力与感情,听起来或许确实是很感人,至少是感动了她自己。
但她却忘了,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从来没有人要求或者暗示她这样做过,但她却将这一切行为强制地加注到别人身上,亦要求他有同样的回馈。
如楚南熙这种疯狂,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爱,最多只是一种以爱为名的的枷锁与伤害罢了!
楚南熙说到最后,彻底歇斯底里了起来,什么柔弱,什么亲和,统统都被她抛在了一边。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疯狂,她只想要齐承风知道她对他的爱到底有多深!她一点都不比那个苏明心差,她对他的爱一点都不比她少!
只是,听了这番话后,齐承风心里却没有任何波动,楚南熙说的当初在南楚京城她出手救过她一事,他早就没了印象。他惯来不爱管别人的闲事,若真有楚南熙说的那件事,多半是当初苏明心看到在一旁开了口。
他态度不变,只冷冷淡淡地丢下了一句:“既然你说本王当年救过你,那咱们也算是真真正正地两清了。”
说完,头也没回,没有一丝犹豫地离开了。
“啊……”片刻之后,身后传来了楚南熙状若疯癫般的怒吼声。
……
“父王还真是厉害啊,果然最伤人的永远都是在乎的那个人嘴里的疾言厉色与彻底忽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离着这凉亭不远处,叶卿清靠在齐子皓怀里,看着他一脸促狭地说道。
齐子皓一头黑线,什么叫他放心了?说的好像是他怀疑父王与楚南熙那个贱人有些什么,非要来偷窥似的!
他拉过这个颠倒黑白的小丫头在她娇艳的红唇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分明是怀里的这个不省心的硬要拉着他来看这出好戏,还特意选了这么个不远不近可以听得清楚、视线好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同为男人,两人又是亲生父子,齐子皓对齐承风是再了解不过了。即便是当初看到楚玉带过来的信,他也没怀疑过父王。父王对母妃的爱,从小到大,他看得真切、也感受得清楚明白。
他痛恨的只有那个该死的楚南熙罢了,想到那个贱人,齐子皓的眸子里又冒出了一丝诡异的色彩。
楚南熙来驿馆的这天已经是七月十二了,再过三天便是七月十六楚天鸣与齐丽嘉大婚的日子。
这些天驿馆里的人也都没闲着,特别是那些跟随而来的礼部官员,更是忙着与楚国那边的人各种商谈,力求将婚礼办得圆满。
好在这段时间虽是各种麻烦不断,但齐丽嘉却并没受到什么影响,她安心地待在驿馆中备嫁,由叶卿清出面推掉了所有的宴会的邀请。这也使得原本有些打算的某人一时间无从下手。
例如,此刻正语带不满地应付着蒋旭的楚天宏。
------题外话------
楚南熙这种人,就是我爱你,你也必须爱我,你看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好感动啊,连我自己都感动了,你怎么能不爱我呢?你凭什么不爱我!
明天还会继续虐,总之,楚南熙就是个用来被虐的杯具~哈哈~
嗯,还有魏灵儿,其实尤其这一章还有包括前面的内容都给了很多很多的提示,她有大问题~不过,我不剧透,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