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刘新雨的话,魏增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张口说道:“你既然要走,我也不拦着你,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像你姑姑一样,成为一个行侠仗义,让人尊敬的侠女。 你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恨,一切都很好;我以后会一直在毅山,你想找我,随时都能来。”
刘新雨听了魏增的话,把头摆了过去,不愿再看魏增。但是她心中却有些酸酸的,嘴角也忍不住在抽动。
“新雨,你真的要走吗?你一直跟姑姑在一起不好吗?”温第不舍道。
“我真的要走了,我要不好好管教他们,我爸爸这些旧部还会犯更多错的。我也很舍不得姑姑,但我真的要走了,我以后有空,会常去看看你的。不过姑姑,你以后可不能总被这个坏人欺负,不然我会伤心的。”刘新雨说着说着说着,便忍不住留下了泪。但心中已经决定,她也连忙把泪水擦干,带着几名黑衣人向虞山深处走去了。
“她还那么小,就要离开我们了,她以后该怎么照顾自己呀。”温第心中伤心,伏在魏增的肩膀上哭泣着说道。
“她年纪小,但也懂事了,更何况有那些死亡教徒照顾她,她会没事的。”魏增轻轻拍着温第的后背,安慰道。
韩桃子来到近前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的心中的好奇也越来越大了。她也听说过关于死亡教派的事情,也知道魏增曾经一举将死亡教派消灭掉,只是她没有想到,魏增竟然将仇人的女人收留,并抚养长大。
“一切都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本来以为魏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是一个万夫莫敌的勇士,也因为他执着的追求心中所愿,而心生敬佩。如今看来,他的心中还是有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只需要时间,或许我就能,现这一切的。”韩桃子心中暗道。
魏增安慰了温第一会儿,好不容易才让温第从伤心中走了出来。温第平时一直很高傲,凡是也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魏增知道,人人的内心都是需要安慰的,人人的精神都是需要牵挂的,一个平常的人是这样,一个不寻常的人也没什么不同。
暮色苍苍,太阳西斜,魏增和温第继续前行,打算找一处避风的地方过夜。韩桃子则静静地跟在两人身后,仔细看着,细细想着。
温第一路之上还是有些伤怀,魏增便和温第聊起了一路之上的见闻,和毅山之中的一些琐事。温第也被这种温馨的氛围感染,脸上也逐渐浮现了笑容。
夜色降临之时,三人在山脚下一处避风处燃起了篝火。魏增把毛毯铺在地上,让两个女子先行休息,他自己则披着一件厚厚的衣服,在坐在篝火边,时而闭幕养神,时而给篝火加上一点柴火。
在暖暖的篝火烘烤之下,裹上毛毯的韩桃子也是昏昏欲睡,模糊之间之间,听到篝火拨动的声音,睁眼一看,正见魏增盯着熟睡的温第看着,眼中全是温柔和爱怜。
“魏将军,我这样跟着你们两个,是不是打搅你们了,你们可不要嫌我才好。”韩桃子略带歉意说道。
“没什么,一直行路本就无聊,多一个人也少一分寂寞。你有空就和温第多说说话吧,温第是一个静不下来的人,现在新雨走了,她没人谈心,会憋坏的。”魏增回道。
“那你呢,你就不能和刘女侠谈谈心吗?我看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呀。”韩桃子问道
“我不喜欢说话,也不愿去猜女人的心思,我很不合适。”魏增说道。
“可是我看的出来,你是很喜欢刘女侠的。为什么不能敞开心扉呢?”韩桃子问道。
“你看到的都是错的,不要胡思乱想。我对温第是有感情,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会一心为她好,但我不能承诺些什么。”魏增说完,又将眼睛闭上了。
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着,韩桃子看着燃烧的篝火,不明白魏增为什么会说刚才那番话,不知不觉已经陷入了睡眠之中。
韩桃子在睡梦中回到了三卢镇,在那里蓝琪还在煮着茶,招呼着过往的行人。韩桃子连忙跑上前,接过茶壶替蓝琪煮茶,和接待行人。忙碌一番之后,韩桃子回头,望向蓝琪,只想着得到一番夸奖。但是却看到蓝琪在书房中,皱着眉头,思索着一些对策。
“大师,我给你煮好茶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韩桃子柔声说道。
“放在那里就好了,今天的功课要做完,我教你的东西也要记得清楚。如果有半点疏漏,以后你用起我教你东西,会遇到大麻烦的。”蓝琪头也不抬,只是用一种生冷的语气说道。
韩桃子把茶放下,静静的走出了书房,回望了蓝琪一眼,心中有些酸涩,似乎是因为不被蓝琪夸奖而感到委屈,也似乎是为蓝琪苦苦思索,不能片刻休息而心怀关切。
转眼间一切都模糊了,然后便是繁华盛开,四处都是青翠宜人。只是在这秀美的江南园林之中,范拘义一个人独自行走着,仰望着天空眼中带着悲切,对于这满园的美景,都完全视之不见。
“士大夫负我,江南豪门负我,就连我身边的那些官员都负我。没有人知道我的心,一切人都为了私利,争来争去,任由下去,江南的大好河山,必然会失去一切繁荣。”范拘义忍不住叹道。
“可是我懂你呀,我知道你心中的那片仁爱之心,我相信你一定能感化所有人的。”韩桃子上前说道。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还是要走,所有的一切都要我自己承担。”范拘义摇摇头,便向远处走去。
韩桃子连忙追上去,想要解释一些什么,她知道范拘义辛苦,但是她心中也是有苦衷的。
只是脚下一绊,韩桃子就跌倒在了地上,抬头一望,范拘义的身影没有了,就连一切美丽的景色也都没有了。
大地被染成血红,还不断渗出着鲜血,天空阴蒙蒙的,没有半点光亮,四周只有燃烧的火光,和飘来的灰黑。
一个个狰狞的面容出现在四周,一声声战鼓,一声声喊杀,只留下一片片的尸骨,和鲜血汇成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