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也说:“太医不顶用的,只求治不死。要不,让我家那个给你看看。”
小冬意外:“他懂医?”
沈蔷就抿嘴笑,沈芳笑着说:“那位冯相公不爱四书,为这个被他家老爷子捶了不知多少顿,专爱杂学旁收,在河东也是挺有名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要捐官了。”
被揭了短,沈蔷就去捶她,姐妹俩嘻嘻哈哈。
看来沈蔷嫁得应该很如意美满。
“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外人。”
小冬犹豫了下,点了点头:“那就要劳烦了。”
“去去,别来那套假惺惺的。”
使了一个丫鬟去前头传话,请那位冯元相公到后头来。过了不多会儿人来了,是沈芳的丈夫孟辉陪着一起过来的。折腾了这么年天,小冬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病恹恹的,屋子里也是一股药气。
冯元一进屋子就吸吸鼻子:“这消咳汤用两天不见效,还是不要继续用得好。”
他个子不高,和孟辉站在一起整矮了一个头,和沈蔷站一起,两人倒是一般高。无独有偶,他也是长得圆圆的脸,圆圆的眼,这对夫妻实在堪称登对,太般配了。
胡氏在旁边说:“正是,冯姑爷一听就是有真本事的,一闻就知道吃的是什么药。太医也是这样说的,不过还没换新方子呢。”
冯元脸带笑容,看起来十分和气:“这是基本功,而且我的鼻子原比别人灵。”
沈蔷点头说:“对,他那鼻子……我用得头油稍重一点儿,他就不停的打喷嚏。”
说的屋里人都笑了。
小冬伸出手来,冯元替她诊过脉,又问了两句话,点头说:“小毛病,只是麻烦些。消咳汤不用吃了。我另开一方,且吃几剂看看。”
话虽然说得不多,不过听语气却是很有把握的。他开了方子,胡氏拿出去请人看。沈蔷笑着看着丈夫,眼中带着笑意。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是盲婚哑嫁,悲剧固然有不少,可也有许多人从成亲开始,一点点彼此认识熟悉,然后感情日渐深厚。
沈蔷和冯元看来就是这样。
小冬心里暗暗替沈蔷高兴。
方子经人看过,说是十分高明。胡氏忙吩咐人按方抓药煎了送来。小冬热热的喝了下去,肚里发烫,皮肤汗涔涔,可是身上却觉得轻了许多。
晚饭之后天下起雪来,北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打着旋儿,刮在脸上微微生疼。小冬吩咐人给沈蔷装了满满两车东西,沈蔷一边说:“东西送了就行,你就不用送了,外头冷得很。嗯,诊金我是不跟你要了,这些东西就抵了吧。”
小冬有些恋恋不舍。
“去去,看你这没出息样儿,我明天再来好了。”顿了一下,她低声说:“听说,皇后病得很重?”
小冬怔了一下,微微点了下头。
沈蔷没来及再说什么,那边催着上车,她又握了一下小冬的手,匆匆去了。
晚上小冬睡得不太安稳,醒了两三回,秦烈也醒了过来,低声问:“要喝水吗?”
小冬点点头,撑着坐了起来。秦烈披了袄,下床去倒了水给她。
“什么时辰了?”
“快四更,再睡会儿吧。”
小冬摇了摇头:“你也让我吵得睡不好——要不,你到西边屋里去睡。”
“别说傻话了。”秦烈替她掖了下被子:“睡吧。”
小冬白天睡多了,这会儿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推推秦烈:“给我拿本书看吧。”
“可别。这会儿看书最费眼。要不,你躺着,我给你念,你听着就行。”
小冬忍不住笑:“那你就不费眼了?”
“我体格比你好。”
屋里极暖和,秦烈在书架前翻了翻,抽了一本书出来,掀开一页从头念起。
他声音浑厚醇正,一口官话说得比地道的京城人还要字正腔圆。小冬靠着他,听着听着,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小冬今晚没怎么咳嗽,可见冯元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秦烈念了半篇,低头再看看,小冬已经睡熟了,烛光映着脸容有些红扑扑的,安静而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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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补昨天的。
儿子病了,家里一团糟,请大家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