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等杨云戈发脾气，郑蛮蛮又捂着脸哭得伤心。

“我的宝宝……”她哭得撕心裂肺，是真真伤心到了骨子里。

虽说她一直叫嚣着说不要生孩子，不给杨云戈生孩子，绝对不生什么庶子外室子。可是她真的没想不要自己的孩子啊！

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一点征兆也没有……

想起自己半个月前还来了大姨妈，她有一瞬间的狐疑。

可是，后来又想起来前世有个好朋友也是这样的，大姨妈连来了两次。起初那个朋友也没当成一回事，没想到后来严重到要休克，送到医院才知道是莫名其妙流产了。

这和郑蛮蛮的状况完全一样啊！

即使有些不一样，以她现在的脑子，也想不起来了。

她完全没有怀疑小产这个事实……往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反而愈发相信了。

郑蛮蛮哭得死去活来的。

从她那次撒泼，杨云戈就没见她哭成这样了。上次他拔腿就跑了，实在是不堪忍受女人的这种哭嚎。

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迈不开脚了……

他硬着头皮在旁边站了会儿，道：“蛮蛮……别哭了。你不是也不想要孩子吗……”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果然郑蛮蛮咆哮道：“谁不要？！分明是你不要！我就怕我有了孩子你出去了也是你家里人给我一碗药流掉的命，所以让你给我避妊！你偏不避！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要我怀上又流掉折腾我！你就是故意的！”

杨云戈忍了那么久，终于一下爆了：“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这么想！你……”

他话没说完，郑蛮蛮又捂着枕头哭得大声，他又骂不下去了。

好在，过了一会儿，安福送了煎好的药来。

这小孩也吓得不轻，鼻子红红的，眼眶里还有眼泪打转。在门口送了药，还探头探脑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敢问。

他只道：“骑主，您和蛮蛮姐还没吃饭呢……”

杨云戈正想把门摔在他脸上，想起来郑蛮蛮不能饿，只好道：“去煮些清淡重新送来。”

刚刚安福已经送过一次饭了，只不过正好碰上郑蛮蛮知道自己小产了……所以不了了之了。

杨云戈回到郑蛮蛮身边，道：“别哭了，起来吃药罢。”

好在郑蛮蛮虽然在哭，却还是爬了起来。她哭得头发都乱七八糟的，小脸有半张都埋在头发里。

看她一边哽咽一边喝药的样子，杨云戈有些心疼。

真是的……怎么就小产了呢？

难道是那次把她折腾生病了闹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肯定是他闹的。这一点杨云戈承认，也没打算推卸责任。

看她把整碗药喝下去了，又背过脸不理他了。

杨云戈突然无比怀念在外头的时候的日子。起码府里有下人嬷嬷什么的啊！遇到这种事儿，他也就不用在这儿干瞪眼了！

这天晚上杨云戈是睡在榻上的。当然，安福来收拾干净了。

也许是实在精力不济，郑蛮蛮睡梦里倒是没怎么哭。只是偶尔疼得厉害了，会梦呓两声。

后来杨云戈睡到了她身边，她才消停一些。

第二天早上起来，郑蛮蛮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杨云戈自知理亏，也没有跟她较真，基本上是她指哪儿打哪儿。

其实他心里也难受。

那是他第一个孩子，他第一个女人怀的。竟就这么没了……

老头子老是责备他嗜杀成性，性情乖张，总有一天要闯出祸事来。从前他没当成一回事，现在想着，或许真是这样也不一定。

这么想着，他把粥端到了郑蛮蛮跟前。

郑蛮蛮身体不适，容忍度自然下降。但是她也不是个胡闹的人，看杨云戈异常沉默的模样，多少也能猜出几分他的心思。

何况他本就不是会认错服软的人。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倒是跟认错了差不多。

说她犯贱也好，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心软了。

喝了粥，她半靠在杨云戈怀里，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