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不是胡话。”尤三姐见嫡亲的姐姐如此执迷不误,不好将薄情寡义的贾珍贾蓉父子两个拿出来说事,只得劝道:“姐姐只当我的一片苦心都扔到海里去了。琏二爷如今在外头对姐姐说的千般万般的好。我可是早就打听清楚了。人家家中的那位琏二奶奶可还是好好的坐着料理家事呢。姐姐哪里来的出头之日,更加上‘那位’据说十分是个人物。眼下不知道还罢了,以后若是知道了。定是与姐姐‘你死我活’的,咱们由没有娘家依仗,拿什么跟人家争的?”
尤三姐说了一通,见尤二姐依旧不松口,气的红了眼睛,只好扬声叫了外边院子里头守着的旺儿进来说话,以期望二姐能早日迷途知返才好。
“奶奶吉祥。”旺儿进了门先跟尤二姐请安问好,方才又看着尤三姐道:“奴才在呢,三姨可是有什么事情?”
“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招了你进来说说话。荣国府里头我也不大熟悉,你倒是和我说说,你们老太太身子骨可还好?家中有几位姑娘少爷的。哦,对了,还有那位琏二爷家的奶奶,性子都怎么样?”尤三姐不好上来就问起贾琏的正房老婆王熙凤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只好挂三带四的乱问了一气。
旺儿能在一干奴才里头脱颖而出,到贾琏的身边伺候,自然不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所以尤三姐才这么一问,旺儿就看了一眼‘新奶奶’,合计着这最后一个怕才是重点呢!
大宅门里的奴才个个都是人精,就是这回贾琏去江南,还是旺儿主动留下来照看‘外宅’的。原因无他,就是看着赦大老爷院子里头莺莺燕燕的一堆,却一个正经称呼的都没有。而政老爷房里头只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赵氏,下人们见了,甭管心中乐意不乐意,还是要好声好气的称呼一声‘赵姨娘’。
那是为什么,究其根源不过是‘子嗣’二字罢了。旺儿踹度着琏二爷身下如今只有一个大姐儿,外边这位新奶奶又十分得二爷的意思,怕是不日就会有好消息的,他这好歹也算是前期投资了。更何况,家中的琏二奶奶十分厉害,就是二爷的面子也不放在心上,对待自己这样的奴才就跟使唤条狗也差不多,可是外边这位‘新奶奶’人不仅温和,更难得还十分大方。索性都是在琏二爷身边伺候,旺儿何必不为自己留个好点的出路。
这么一想,旺儿也不等尤三姐再详细的问起来,就一长一短的说了起来:“回三姨的话,咱们府里头老太君的身子骨硬朗着呢!府中要说数得上的主子除了咱们二爷,还有以为宝二爷,就是二太太嫡亲的儿子,也是老太君的眼珠子,另外就是三位姑娘了。”
旺儿不过是奴才,虽也时常私底下议论主子,不过这样光明正大的机会,并不多,便忍不住卖弄道:“要说起咱们家这三位姑娘来,原没有什么稀奇的。最出挑的还要说是敏姑奶奶家中的姑娘和少爷,对了,也就是这次咱们家二爷陪着一同下了江南的两位小主子??????”
“既然都走了的,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你倒是不如说说府里头的事情来!”若是往常,尤三姐也是极爱听些家长里短的故事,只是眼下她急于让姐姐知道贾琏家中的厉害来,便忍不住打断道。
旺儿原本还打算好好说道说道,薛林两位姑娘和宝二爷那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来,奈何被尤三姐生生的拦断了,也只好打叠起精神说起贾琏身边的故事来。
“呵呵??????三姨说的是,瞧奴才这张嘴,没个把门的也。”旺儿冲着尤三姐一笑道:“府里头如今还是二太太管家,二爷家中的那位理事。说起来,咱们二爷身边这么多年就除了她,也就还留一个平姑娘。”听到这里,尤二姐倒是心中一动,关于王熙凤她略有耳闻,不过旺儿嘴里的这位‘平姑娘’她就知之甚少了,“哦???能在二爷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想必这位’‘平姑娘’也是个不简单的吧?”
“奶奶误会了,这位平姑娘最是和善不过的一个人。说句逾矩的话,以后等奶奶家去了,必是能相处的来的。”旺儿这么说着,还怕是尤二姐不信,犹自解释道:“要说是平姑娘最是和气不过的一位了,就是因为性子好,又是那位打娘家带来的。之前能撵的都撵出去了,毕竟二爷身边也还是要有个贴心人的,就是这样平姑娘才一留了这么多年。”
只要不是贾琏十分心爱就好,尤二姐心中松了一口气,又笑呵呵的道:“叫你这么说来,家中奶奶却是个厉害人物了?”
“哎呦!何止是厉害,奴才活了这么多年,莫说是见识过的,就是听说过的再都没有一个比她厉害的了。”旺儿听了尤二姐的话,夸张的一拍脑门,细数起王熙凤的不是来:“不满奶奶说,我们在二门处当差的小子们,原就是跟在二爷身边的,也有跟在二奶奶身边的。跟在二奶奶身边的那几个,别说是我们这些下人,就是二爷寻常也不去招惹他们的。倒是二奶奶教训起我们这几个二爷身边的奴才来,都不当一条好狗的。咱们可都是满心的盼着您这样脾气的奶奶以后管着奴才们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