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大而圆的水泡子出现了,只是这个泡子的se彩十分丰富,简直就像画家的调se板一样,五彩斑斓!再往前,视野已被流淌下无数条细流的山岗阻挡,代之以浓黑稠密的原始森林,那林,密得简直透不过气来!
嘎鲁nainai脑海中的画面至此,便不再向前,转而围绕着泡子开始慢慢盘旋,盘旋……
不久,两张英俊的面孔浮现而出。风思扬感觉其中一个面孔很熟悉,难道在哪里见过……风思扬突然一惊,因为那张脸仿佛就是博ri格德老人!当然,是年轻时候的样子。
但画面并未在博ri格德老人身上停留太久,便立即转向另一个人,并且在这个人的脸上久久停留。那张面孔棱角分明,眼睛又黑又亮,笑容很憨厚,竟然看起来有点像嘎鲁!
良久之后,画面恋恋不舍的抽身而去,随即突变一直送葬的车队,正将一具白布包裹的尸体放在地上,头顶上则是焦急等待送葬人离去的鹰鹫,一只草原狼也潜伏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抬头张望。
风思扬知道,这里就是蒙古人心目中的天葬场,永别尘世间,魂归长生天的地方。
便如电影结束时的戛然而止,毫无征兆的,风思扬的天目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任何信息再无半星。
与此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突然从嘎鲁口中迸出!nainai咽气了!
嘎鲁哭得像个孩子,是的,在nainai身边,嘎鲁从来也永远都是一个孩子!也许是因为哭得太狠,过于伤心,嘎鲁竟然最后背过气去了!
风思扬不等赤脚医生动手,便立刻用大拇指准确找到嘎鲁的人中位置,压住掐下,过了一会,嘤咛一声,嘎鲁终于又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嘎鲁不再寻死觅活的嚎哭,转而斜着身子蹲伏在地上一声不吭,只有眼中的泪滴串流成行,沿着脸颊和脖子汩汩而下。
风思扬不太会劝人,此时更是有些手忙脚乱,只能蹲坐在嘎鲁身边,一只手搭在嘎鲁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略一定神之后,风思扬用力拍了拍嘎鲁,说道:“nainai既然已经去了,再哭也是无济于事,而且nainai肯定也不想看到自己唯一的孙子哭坏了身体。”
嘎鲁仍在不住抽泣,过了好半晌,才哽咽着说道:“可我连nainai最后的心愿都不知道,nainai养我这样的孙子到底有什么用!”
风思扬觉得应该把自己看到的景象告诉嘎鲁,但这似乎很难解释,而且天目能够看清人类意识的原因,就连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呢?
风思扬稍稍回顾,便发现其中好像有些规律,第一次对朱六子使用,紧接着又从吉大利的双眼中捕捉到脑中所想,是在天目偶遇曜目天变油滴盏之后;随后在淡誉潭中,天目视线已经能够从江豚的双眼中捕捉到更多如同数字信号的片段,虽然无法分辨其中的意思,却将水中的江豚迷惑直至吸引而来,而那次则是在刚刚得到国宝金匮直万铜钱之后;等到刚刚不久前的这次,天目竟然能够通过嘎鲁nainai的双眼,管窥出一幅逼真异常的动态图像。
难道是因为那些古董珍玩?或者其中蕴含的厚重历史和悠远人文?
风思扬一旦发现蛛丝马迹,便立即深究起来。这三次的天目升级,竟然都是与此有关!
也许这些古代遗留下来的文物中包含的丰富历史韵味,便是天目不断升级的能量来源,从而使天目从超视一下子升级到读心!
想通这些关联之后,风思扬便对嘎鲁说道:“nainai可能是希望自己去世后,还能再去某个地方一次,只是我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
“什么地方?你怎么知道?”嘎鲁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哦,我在部队的时候学过一点唇语。”风思扬并没有因为扯谎而感到脸红,随即便接着说道:“那个地方就像是这片草原的源头,路很远,草更高,水流泡子更多,那里还有两条臂膀似的山梁,中间夹着一个圆形大泡子,再往上就是原始森林了。”
“可我们这里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地方,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nainai提起过!”嘎鲁看向风思扬的眼神中,略带着一丝惊讶。
“有!”
不知何时,博ri格德老人已经站在两人身后,先是咳嗽了一声,接着便用斩钉截铁的语气答道。
“在哪里?”嘎鲁眼睛猛地睁开老大,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博ri格德老人的眼睛。
“额格其,我本来应该想到的啊!唉!你这个痴情的女人!”
博ri格德老人一声长叹,说出的话却似乎是对嘎鲁nainai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