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鲁毕竟年轻,离开草原的ri子也久了,本民族的习俗竟是不太懂,又一阵无言啜泣之后,竟然提议为两位老人各立一个坟包。
风思扬制止了他:“嘎鲁,博ri格德老人说过,腾格里是你们蒙古族人心中的神,所有人的魂灵最终都要升入长生天,也许天葬的习俗才是他最乐意看到的,而且,nainai年轻时就是从这后面的山上走下来的,在这里才认识了你的爷爷,也许她也不反对天葬于此。”
嘎鲁最终同意了。只是子周边过于chao湿,各类蛇虫兽鸟也是很多,并不适合作为天葬场。风思扬手搭凉棚向四周望望,便发现左侧的山梁上有一块树木稀疏的平地。于是两人再次背起两位已故的老人,艰难的向那块平地走去。
望山跑死马,眼看很近,一旦走起来,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在蹚过湿润的沼泽,开始爬坡之后,步履变得轻松了不少,因为脚下已逐渐干燥起来,地面上满是层层叠叠的落叶,足有几十厘米厚,很有弹xing,踩上去吱吱咯咯作响。
体力已接近透支的两个人走走停停,足足又走了两个多钟头,才终于到达那块空地所在的平台上。
之所以称为平台,是因为这块地面寸草不生,几乎全部都是裸露的玄武岩,但很平整,略呈圆形,直径足有二三百米,犹如一片巨大的人造广场。但这又明明是人迹罕至的,深藏草原尽头的密林之中,不知多少年,茕茕孓立,形影相吊。
如果按照蒙古族人自己的定义,这样一片空旷高耸之地,无疑就是最好的天葬所在。风思扬和嘎鲁慢慢将两位老人的遗体放在平台zhong yang,又各自帮他们整理了一下衣冠,嘎鲁先是跪下给nainai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又与风思扬向博ri格德老人深深鞠上三躬,肃立默哀片刻之后,风思扬便强拉着嘎鲁离开了。因为子周边过于泥泞chao湿,风思扬决定沿着山梁继续向上。
此时,天已黄昏,血se的夕阳将西面天空的云彩全部染成赤红se。正行走在林间的风思扬陡然感到,一阵顽风此时正从草原腹地徐徐吹起,吹弯了丛丛蒿草,吹皱了滟滟夕阳,接着又在茂密的山岗密林中吹起一片如海浪起伏的巨大涟漪,就像送魂曲一样,将两个故去的草原魂灵重新送回草原生发之地,最终袅袅吹入高远神秘的长生天之上。
随之,一只从天空盘旋而下的鹰鹫发出一声凄厉悠远的鸣叫,如同信号一般,密林中随即传出此起彼伏的声声狼啸,由少渐多,由远及近,最终汇成颇为雄壮的交响曲,向着那方林中平台所在的区域聚集而去。
风思扬见机极快,此时早已拉着嘎鲁爬上一棵枝桠遍布的大树,找到一个牢固稳妥的所在,这才略略心定下来。虽然风思扬很好奇天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三天强度极大的跋涉之旅早已耗尽满身jing力,跟嘎鲁分食了一块nai豆腐之后,两人便在树上沉沉睡去。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风思扬和嘎鲁自然无法知道,但第二天清晨被啾啾鸟鸣唤醒的风思扬,刚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漫无目的四处逡巡的目光,就被不远处腾起的一股绿se地灵之气惊呆了!
地灵之气?
对!
因为风思扬眉心处的天目早已自动打开了!此时正贪婪的将丝丝缕缕的地灵之气吸吮而来,再而流入天目之中,不多时,天目传来饱胀的感觉,风思扬已有淡誉潭中的教训在前,此时绝不留恋,立即强行将天目关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