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歹让我赚点啊!九毛吧!”
“我多买你点,八毛,再高我就去别人家看看。”
“得了,成本价卖给你了……再买点别的不?”
“看完了没有,凯蒂?”莉迪亚在帽子店外已经跟三四个军官说笑过,她不耐烦的冲着里面喊,“你被里面丑陋的帽子吓呆了吗?”
在史密斯太太的帽子店里一直做出吃了亏的委屈状,此时的凯蒂恨不得仰天长笑。她心情愉悦的走出来,甚至没有跟妹妹针锋相对的吵上几句句嘴。
摸了摸钱袋,怀着振奋的心情,凯蒂一路哼着小曲步行回家。
第二天早晨,班纳特先生听到凯蒂压低声音跟简谈论帽子店之旅,他竟然屈尊降贵的说:“以前我一直觉得,我们家培养出了两个全英国最蠢的女孩子,现在我需要修正我的言论:这个数目下降到了一个。看来通过大家的不懈努力,我们为大英帝国的未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班纳特太太心怀不满正要答话,不料一个仆人走了进来,拿来一封信给伊丽莎白。
这是尼是斐花园送来的,班纳特太太高兴得眼睛也闪亮起来。
伊丽莎白读信的时候,她心急地叫道:“嘿,丽兹,谁来的信?信上说些什么?是怎么说的?喂,读给我们听啊,快点儿呀,宝贝!”
“是那个虚情假意的宾利小姐写来的,”伊丽莎白说,“就算是她哥哥再怎么讨人喜欢,也改变不了宾利小姐让人不悦的事实。除非她别再那么傲慢。”
简:“……”其实我穿的是《傲娇与偏见》吧?
傲娇的伊丽莎白晃了晃手中的信,打趣说:“我今天要去尼日斐花园吃饭了,跟两位宾利小姐一起。别笑,别忙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好妈妈……我可以步行去吗?”
“步行三英里?我的神经啊!”班纳特太太捂住胸口,一下子提高嗓门,“你想在旷野里步行三英里,然后没脸见人吗?你绝对不能步行着去见宾利先生!家里还有一匹马空闲着,把马骑过去,宝贝。”
简很没有存在感的叹了一口气,缩在角落里继续当她的包子。
神经长在胸口吗?她看着班纳特太太放在胸口的手,后知后觉的疑惑着。
不出母亲大人的神机妙算,第二天早上,班纳特一家就接到了尼日斐花园派人送来的信——伊丽莎白淋了雨,病倒了。
简垮着脸说:“再怎么没脸见人,我也只能步行去尼日斐花园了……好了,我知道你又要说‘你怎么这么蠢!亏你想得出来!你那副样子怎么见人!’诸如此类的话。别担心,我的好妈妈,对你大女儿的容貌有点信心,简·班纳特不会没法见人的。”
简脱下长裙装进绒线包里,换上班纳特先生早就不要的粗布裤子,在腿上缠上白布打好绑腿。
班纳特先生脱口而出:“如果再换一身短外套,你就是一个比宾利先生还漂亮的小伙子啦。”
“谢谢你,爸爸,我宁可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小伙子。”
简无意中在班纳特先生的心上捅了一刀,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匆匆忙忙出了门。
急急忙忙地大踏步走过了一片片田野,跨过了一道道围栅,跳过了一个个水洼,简终于默默的停了下来,很失淑女风度的抹了一把脸,弱弱的苦思冥想起来:
我到底是从哪个方向来的?这些围栏和水洼怎么看上去都一样?尼日斐花园到底在哪个方向来着?
她抬头看了看云层几乎要压到鼻子的阴沉天空,靠着一道围栏抬头望天:
你敢不敢出一次太阳!敢不敢!你敢不敢出一秒钟的太阳让我辨别方向!
在她对上天无声的控诉里,一个低沉的、迟疑的声音传了过来:“班……班纳特小姐?”
穿着男式裤子、打着把脚也包裹起来的绑腿、绑腿上满是泥浆、额头上汗珠密布的简·班纳特抬头望天:
老天,你敢让我再丢人一点吗?
“我无意冒犯,班纳特小姐……”达西先生本来就不善言辞,眼前这位姑娘的状况更让他手足无措、险些丧失本就不多的语言能力,“尼日斐花园派人送信后,却迟迟不见贵府的回复……”
“我只是迷路了,谢谢你自告奋勇的体贴,达西先生……如果你肯好心的把我送到尼日斐花园,别让我从早走到晚都到不了那里,我一定会更加感激。”
“上马。”达西先生没有再说客套话。
“谢谢你。”简抬起眼睛看着他,天蓝的眼睛笑得像两弯月牙。
她小心翼翼的解开绑腿,让自己在一块还算干燥的地面上立足,再解开腰带……
达西先生的耳朵“腾”的红了,他还没来得及把目光移开,简就换下裤子套上长裙,理所当然的翻身上马。
只是……她坐在了达西先生的后面。
简眨巴着眼睛,自觉无比、理直气壮的从达西先生僵硬的手中接过缰绳,她细细的手臂环过他结实的腰。
达西先生:“……”
简:“请指路吧,最好心最善良的达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