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刘如意点点头,同意了,他又问:“你说我多少满足了几条,可是这潘和驴我都不符合啊?”
“别急嘛!”丫头白了他一眼,继续掰着手指头说:“这邓就是邓通之财。他得了皇帝允准,可以开矿铸钱,因此富甲天下,皇帝都没有他有钱。可是最后被新皇帝抄家,积攒的钱财都留给别人话了。风月场中,‘鸨儿爱钞,姐儿爱俏’,但是你只要有钱,只要舍得花钱,任是矜持无比的清倌人都难逃魔爪!”
说完,她把玩着手里的水晶镜,用温柔的语气说:“春风苑里来来往往的四方客人太多了,有钱人也不再少数,可是从来没有人会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超过一千两银子。即使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扬州府,或者是烟柳繁华,十里秦淮的金陵,也不会有人为了女人花这么多钱。虽然都说银钱不能代表什么,心意最关键,可是你若是不肯为女人花钱,你的心意又在哪里呢?这枚水晶镜,是柳公专门赐给你的,这东西已经火遍了松江府,有人出价两万两买一枚,还是有价无市!你却这么轻轻易易地给了我,这就是情意最好的体现!如意哥,你的情意丫头一辈子都会记得!”说着说着,这个性情刚强又见多识广的女人就抽泣了起来,她哭得奇怪,一边流着泪,另一边嘴脚却不由自主地翘起,好像在微笑一般。
这个女人,真是奇怪,别人都是一会哭一会笑,而她则是边哭变笑,不知内情的见了,说不定还以为她得了什么怪病!
“别哭,别哭!”刘如意不迭地拿出一张丝绢手帕给丫头擦拭着泪水,可是他的手指刚刚碰到丫头的脸蛋,就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因此动作立刻迟滞下来。想了想,他将手帕折成一个方块,手里拿着一端,用另一端给丫头擦拭泪水,他的动作是这么的轻微而细致,不像是给人擦拭泪水,反而像是技艺惊世的雕工在精心雕刻牙雕。
边擦泪,他一边说:“那这个邓通的财我认了,毕竟这东西是公子给的,肯定不会便宜到那去。可是我这也是慷他人之慨,算不上主动,你也不要反应太大。”换了别人,肯定把这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可是刘如意向来以“慎独”自处,哪怕是只有自己和丫头,也绝对不肯把别人的功劳算作是自己的。
丫头把手帕抢到自己手里,用力抹了两下,然后说:“傻子,你什么都不懂!你不要说了,女人在这方面是最敏感的,一个人有没有情意,有多少,有多久,都是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的!你这人就是太老实了!眼下柳公爱护你,让你执掌民政,你做个办事的官儿还行,可是要是柳公日后官越做越大,手下人越来越多,肯定会有小人出现的,你在这方面这么蠢笨,可怎么斗得过他们!”
刘如意听了这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喃喃地说:“公子他聪慧过人,雄才大略,肯定不会冤枉我的,我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傻子,你什么都不懂!要是君子只要做君子就好了,那屈原为什么跳江,司马迁为什么受腐,岳飞为什么身死?不管是贤君在位,还是昏君用事,总会有小人出现的!现在组织还在上升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等到人一多,组织一大,那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只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丫头说的话骇人至极,让刘如意深深地垂下了头,他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自己也玩不来阴谋诡计,不由得郁闷地说:“这可如何是好?我为了天下生民而为官,为了实现大同主义而不惜此身,可是你说得对,总会有小人出现,我虽然不敢说是君子,可是这些阴谋诡计的道道从来都不懂,这可如何与他们斗争?死了我一个还无所谓,可是若是祸害了公子大业,那我就是遗臭万年了!”
丫头将自己的手和刘如意的手放在一起,然后将两个人的十指指肚相对,小心地调整位置,直到每一个指肚都和另一个贴合之后,才慢慢说:“你不要怕!你斗不过他们,不是还有我吗?我看了这么多的史书,早对这些弯弯绕绕烂熟于心了,你只要每天回家之后,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跟我说说,咱们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相互商量着来,肯定能辅助柳公做成大业!”
“好,太好了!”刘如意浑然不觉的丫头的权柄太大,只是开心地说:“这样就好了,咱们夫妻连心,一定能帮助公子完成大业,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
说完这句话,他又问:“还有小和闲两个呢,你给我解释一下?”
“傻子,你什么都不懂!”好像是那句“夫妻连心”打动了丫头,她红着脸,俏生生地呵斥道:“夜深了,说什么小闲大闲的!快过来,老娘给你点甜头尝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