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去找你的那一晚你们都说了什么?为什么你要他半夜独自一人去找你?为什么他去了你那里以后就失踪了?为什么他的尸首会出现在水库?阿松他明明会凫水,他会凫水又怎么会溺水身亡?”
朱惠娘目光咄咄地盯着他,嘴里连着问出一连串的话。
这些话一直藏在她心里,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好好的一个家怎么说散就散了?
大家似乎都很容易地就认定了葛松是溺水身亡的。从来没有人认真地去想过为什么会凫水的葛松会溺水身亡?为什么葛松会好端端地一个人去向来少有人问津的周家水库?
因为从没有人问过,大家便都将疑惑掩下,把看见的当做了真实,把发生的作为了结果。而那些尘埃里的细微的真相就这么被人轻轻忽略了,没有人去追问什么是因。
但现在朱惠娘问了出来。因为她问了出来,那些原来就在众人脑海在众人心底一闪而过的疑惑便被这一声声质问给突然无限激发放大了。
看见的不再是最终的结果,他们要问的便是一个开始,要知道的便是一个原因,要解开的便是一个真相。
“对呀!葛家儿郎明明会凫水,当年葛家娘子跳河时还是葛家儿郎给救起来的呢。他怎么会是溺死的呢!”
“就是!你三更半夜地叫葛郎君出门见面做什么!你们二人关系尴尬能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有话说有什么话不能青天白日里敞开了说!”
“没错!葛家郎君去见你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见完你之后他去了哪?你又去了哪?”
众人开始义愤填膺地追问道。
“我!不!知!道!”
刘勇说话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蹦出来,他此刻应当是气极了,像是咬紧了后槽牙在说话。
“你不知道?”朱惠娘蓦地嗤他一笑,她伸手指天,俏盈盈立在那里,素白衣衫被风吹得裟裟作响,“你敢当着老天爷的面说你一点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
“轰隆”一声巨响,天上骤然炸响一个惊雷,吓的众人猛地一个机灵,惊出一身冷汗。
众人:“……”
“这……这是老天爷发话了吗?”
“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他敢对老天爷不敬,欺骗老天爷,老天爷要发怒了!”
刘勇面色陡然难看起来。
“你还要继续说谎吗?”
朱惠娘轻扯着嘴角讥笑道。
刘勇猛然向前踏出一步,一把攥住朱惠娘的手,面色阴狠道:“你不要给我搞事!”
朱惠娘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声音毫无感情:“你这是理亏了么?”
刘勇咬牙切齿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无缘无故地发什么疯!”
“轰隆”一声,又是一个炸雷炸在头顶。
刘勇手一抖,朱惠娘淡淡望着他攥住自己的手。
“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