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不过是人们的一种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怎可随便抓人?”陈兰薇质疑道。
“什么随便抓人?在当前复杂的斗争形势下,发现问题,就得从严。从快处置,避免出现第二个或第三个李良的出现,给剿匪工作带来更大的损失。”韦严严厉地说。
“你们这样做,是违反组织原则的。”陈兰薇不服气。
“什么?小丫头片子!你说我违反组织原则?我韦严干革命几十年,什么阵势没见过,我难道不知道组织原则么?还用得着你来教训我?真是目无领导,你给我马上离开这里!”陈兰薇的话刺痛了韦严,他气愤地指着门外。
“不说清楚为什么,我就不走。”这个陈兰薇眼睛里已经没有市委领导,她倔强地杠上了。白玉兰一看情况不对,来反映情况的,怎个吵了起来?急忙扯了扯陈兰薇,陈兰薇把玉兰的手干脆打掉,两眼毫不畏惧瞪着韦严。
“没人管得你是不是?好!我叫你们司令员跟你说。”韦严生气地抓起电话,要通了军分区司令员王兵的电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接电话!”把电话递给陈兰薇。
陈兰薇一接过电话,电话里便传来司令员大炮筒般的声音:“俺说你这个小陈啊!叫你到市里开个会,你却去惹什么麻烦?还批评起书记来了,书记是什么人那?他是俺们的衣食父母官,你也敢得罪他?赶快给老子滚回来,搞坏了军民关系,老子处分你!”说罢,电话那头挂了。
“司令员!你听咱解释……”陈兰薇抓着发着“嘟嘟嘟……”声响的话筒愣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韦严拿过话筒,放好,看着愣在那里的陈兰薇,得意地对她说:“小丫头片子,走吧?”
陈兰薇不服气地一甩手,走了。
“书记,你不能这样欺负一个提意见的解放军女同志。”白玉兰为陈兰薇打抱不平。
“你看她目无领导,目无尊长,难道不该批评吗?”
“人家说得有道理啥。”
“什么有道理?这是组织的决定。今天发生顶撞领导的事,你也有责任,你也给我出去。”韦严挥了挥手,背过身子,不再理会她。
白玉兰望着眼前她一直很熟悉的老领导,今天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韦严是一个充满智慧的,沉着冷静的,待人和蔼可亲的,工作上像个战士,生活上像个父亲一样的人,过去即使在最危难,最困难时期,她也没见过韦严像今天这样,容不得别人的一点意见。她茫然,她失落,她怀疑,是不是每个人在打下天下之后,过去的那些宝贵而闪光的特性,会随着时间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