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眉目疏朗,身穿水墨色的衣袍。笔挺的立在那里。见她转身,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睛亮如冬日的暖阳。
林宜黛不禁脑子里闪过一句。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方定远向前迈了几步,身后的松竹却站在原地不动。
方定远语气有些戏谑,面上波澜不惊,不经意上挑的眉梢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林小姐这话问的奇了,怎就不能是我?”
身旁的林文昊倒是掩饰不住兴奋之色,方大哥文武双全,他心中极为佩服,心中对他依然有些崇敬。
在他心中,上战场杀敌,为大宣抛头颅洒热血,那才是真英雄。方定远七岁便上的战场,林文昊心中对他的崇敬隐隐超过了自家的大哥。
走过去拍着方定远的肩膀,不过他年纪小上两岁,方定远个子又高,这动作做上去颇为滑稽。
“方大哥,你怎么到这儿了,定泽有没有一同过来。”
林文昊说完往方定远身后望去,背后除了松竹,再无他人,没见到好友的身影,心中不由失望,眉头紧锁。
方定远知晓他与自家二弟是同窗好友,不由向他解释。
“家母来灵隐寺祈福,我陪同家母过来的。定泽他在家中温习功课,便没有来。”
若是方定泽在此处,一定会跳的八丈高。
昨日他就央了母亲,明日与哥哥一同陪伴母亲去祈福。
大哥却说他不能荒废了学业,闲在家中整日无所事事,硬生生给他布置了许多功课。
四书五经也就罢了,科举试题竟都有,他想熬夜做完都不行。
此时,方定泽还在屋子里咬着笔杆子。
手下却不能停住,大哥回府还要检查,心中郁气难平。
大哥平日里根本不会理他的学业,这两日到底着了什么魔,叹了口气,接着做功课。
林文昊嘟嘟囔囔的,心中疑惑。
“定泽好生奇怪,平日里不是最烦功课的吗?”
林宜黛看着二哥哥还搭在方定远身上的手臂,这样伸在人家肩膀上,二哥当真手不麻吗?
二哥哥这咸猪手,就像在揩油一般。
林宜黛看不过去,走过去把二哥哥拖过来,嘴中不停的数落他。
“二哥哥,人家方二可是远近闻名的小神童,你便以为人家都像你似的,整日就知道偷闲。”
方定远看着兄妹二人的打闹,一旁偷笑,这样不避嫌,是没有将他当外人吗?这样想着,面上的笑意加深。
林文昊被说的一愣,林宜黛瞥了他一眼,难道生气了?
刚想上去服个软,林文昊突然一拍手。倒把她吓的一愣,心砰砰跳,抬手抚着心口。
林文昊笑的放肆而张扬,像是知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哈哈,我就奇怪了,怎生宋夫子每次考校功课他都记得滚瓜烂熟,我要是如此下功夫我也不差。”
林宜黛冷不丁的插一句嘴。
“等你能这般努力再说大话吧。”
这七妹妹嘴巴就想炮仗一般,当着方大哥就这样下我面子,这妹妹,真是亲生的!
难怪夫子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此话果然不错。
林文昊嘴巴一瘪,转过头去,不想与七妹妹说话。
“方大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我还以为这地方只有我知道。”
方定远面上笑的温和,松竹看着却总觉得渗的慌,大少爷一年也没有这一日笑的多。
“我时常陪家母过来祈福,随意走走便发现了此处。”
只怕林文昊自己也忘了,自己什么秘密都讲与方定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