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性格,也就只有事关赤司征哉的时候才会如此。这让他很是讨厌自己。
他是完美的兄长不再完美的污点。习惯了仰望的人一夜之间从高塔上摔落,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自己。听那些所谓的长老扯着无谓的话,说要更替继承人的建议,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很是愤怒,但是在父亲犹豫都无的拒绝了这番话,甚至大声的说【赤司家的继承人就只有赤司征哉!】后,又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其他的负面情绪。
人说相似的兄弟本就是冤家,他和赤司征哉能够那么要好本就是跌破了所有外人的眼球,就连自己的父亲有些时候都会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是啊,能够继承赤司家是有多么大的荣耀。就算是赤司征十郎,也不会反驳自己确实曾经幻想过那个位置,但是竞争对象是比自己更为优秀的哥哥的时候,这份幻想也很快的就被遗忘到脑后。
在哥哥昏迷后,他也不可避免的被父亲安排了更多的更为严苛的教育,一直知道尽管自己和哥哥是同个老师,但是哥哥的学习强度高于自己的赤司,在接受了和兄长同一强度的教育时,不禁嘲讽以前的自己。
一直默默为自己付出的兄长,他当然是知道而万分感激的。
那个人回来了,卸下重担的时候到了。但他不是圣人,不甘也有的。
因为他是赤司,赤司家的人不服输,不从于命运。
他想要离开这个家,无论是出于禁忌的爱恋,还是担心丑陋的自己迟早有一点会屈服于那可笑的自尊和贪婪,和哥哥站在对立面。
能够将家族和性命都奉献给弟弟的哥哥,也是能够将性命奉献给父亲和赤司家的吧。
他一直告诉自己,你在赤司征哉心目中的地位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只有这样想,才能够那么理所当然的,筹谋着将哥哥一个人丢弃下的残酷计划。
赤司征哉到了很晚才回到宿舍,无论多晚他都会回来的,已经是深夜3点14分,不知道是如何才让舍监放他进来。他进了门,先是拆了那条碍事的领带,身上还有淡淡的烟酒味跟香水味。
他没有开灯,悉悉索索的将衣服脱下,随意的丢在了地上,等他洗完澡会再收拾。一路走到了浴室,喷洒开启还有水流的声音在室内显得几分清晰,等了好一会儿,赤司征哉才擦着头发走出来。
如果使用吹风机,会叨扰到睡着的弟弟。而赤司征哉本就没打算要睡觉。
他已经习惯了一天才4个小时休息时间的日常生活。这个习惯建立时的时间就在近期。他已经失眠很久了,虽然并没有被发现……包括他的弟弟。
赤司刻意压低的呼吸声还是被发现了,赤司征哉皱着眉头,他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够轻了。
“我不记得你是会在比赛前紧张得睡不着的性格。”可能是今天遭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赤司征哉的说话口气说不上坏,也说不上好。很冷淡。
赤司闭着眼睛,说:“我也不记得你是会让外人随意动自己东西的性格。”
“……玉子很能干。”他良好的夜视能力自然看到了角落里被收拾出来的包裹,并没有觉得不妥。
坐在窗台,他几分粗鲁的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冷风吹在脸上,他觉得鼻子有些发痒,却克制了下来。皎月很美也亮,洒在脸上的月光冰凉凉的,心里却潜意识的觉得暖和。
赤司坐起身来,目光灼热的看着他。问:“你会娶她么?”
“嗯?”赤司征哉慢半拍的回头。因为还没有从今天宴会上的糟心事里回过神来,他脑袋有些迟钝。不能很好的反应过来。
赤司平静的看着她。“家世能力人品,能够入你眼的话父亲也会满意的。”
赤司征哉没有说话。
赤司又说:“我知道的,父亲已经让你开始筹备婚事了。比起娇滴滴的大家女子,她的话更能够得你心吧。”
虽然说赤司父并没有要求他马上结婚,不过赤司父当年很早就认定了他们的母亲,因此也算是有了固定的人选。赤司征哉一直对感情的事情看得很淡,他就算是现在就结婚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果然,赤司征哉说:“再过些时日吧。”
看得出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赤司征哉看人从来很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能够入他眼的人一般都是不错的,上信确实也是对赤司征哉有心的,虽然对方的事业心很重,但就看在她事业心重而赤司征哉也不喜欢大和抚子的女性看,上信确实是很好的结婚对象。
“你问这个做什么?”赤司征哉反问。
似乎觉得自己的弟弟拿这个当闲聊话题未免太无聊了一点。
赤司征哉难受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有些头痛。
错过了自己弟弟眼底闪过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