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其实真想这是真的呀。”梁山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着正扑向自己的江海,扬手弹出一道青阳寒火,直接把江海烧成了灰烬。
以他赤子道心和本心天道都能领悟的心性,这样的幻境又怎能迷惑他,不过蓝梦儿所说的一切倒也是他内心的隐秘,他在半夜梦回时又何尝没有做这样的假设,又何尝不想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只是一切已经发生了,正如他所说,就是三清老祖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就算能骗得了世人骗得了自己,焉能骗得了天地?
要放下的终究还是要放下的,他的人生如果没有这种种劫难的磨刀石,他又怎么会变成一把快刀?有一些人天生就比别人要承受更多的责任,更有一些人天生就会被天道一直虐的,比如梁山。
梁山继续往前飞去,很快他所看到的场景变成了大海啸之后的海地,那一幕一幕让他心力交瘁,整个神经都战栗起来,那是灵魂的震动,悲愤的感觉又在梁山的胸中来回地乱窜,面对这么多人伤亡的时候,梁山无法做到心静如水,也无法无动于衷,这个场景一直都是他刻意想去淡忘的,他知道自己并算不上有多么坚强,在他的心底也一直为那次事件在自责着,那种慢慢地深深地噬心地痛楚只有他自己清楚。
梁山轻轻地抹了一把脸,用眼用心看着这一幕一幕,他知道这个幻境是在他心里的,一直都在,他试过逃避,试过欺骗自己,试过用毛武凯的话安慰自己,这都是天道,别说只是几十万人的伤亡,就算是一个位面的毁灭,那也是天道循环之中的一个点罢了,修行之人,就是要变得像天道一样,只要这整个大世界在运转,个体的消失并不算什么。
可是没有用,亲眼目睹死亡的感觉并不能以自己的宏观而遗忘微观的逝去,他真做不到,眼看着这犹如电影回放一样的场景,梁山的双眼一下子就湿润了,心中又开始隐隐地痛了起来,相对于这件事,什么蓝梦儿什么江海那都不叫事儿了,伤痛有多痛那是取决于你拿什么来对比。
梁山缓缓盘膝而坐,口中轻颂着度人经,“昔于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元始度人,无量上品,元始天尊,当说是经。周回十过,以召十方,始当诣座。天真大神,上圣高尊,妙行真人,无鞅数众,乘空而来……”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他的诵经之声,他念的是六十一卷全经,开始念的时候,心头尚有悲恸,慢慢地,心口身意都进入了经文之中,似乎这种融入也引起了天道的呼应,在他头顶之处出现五彩祥云,并有各种三清宝相显现,这种异象要是让毛武凯看到了,都得大惊,这意味着梁山与天道相契合的程度那是相当地高,这虽然不代表修为,却可以代表梁山以后能取得的成就,就像你在地球,最多只是球主,你要在银河系那就是系主,梁山这个异象代表了他有无限的空间,只要他努力成为仙王也没问题。
良久过后,梁山才缓缓地从天人合一的境界苏醒过来,海地的幻境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梁山从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幻境的确也诱发了他内心最隐秘的伤痛,但结果却是让他从伤痛之中救赎了自己,这让布天鬼万离阵的同学知道了,非要吐血三升不可,不但没有伤着人家,还让人家弥补上了心境上的裂痕,这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我靠,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梁山一声大喊,迅速地祭出入梦飞速地消失在原地。
十分钟后,梁山远远地就看到已经完全不像人样的胥兵,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脸也是青肿一片,发型像是被牙咬过了一样,两只鞋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他两眼空洞喃喃自语着,显然是在和心魔做着斗争。人的心魔都是不动的,只是在意识之中战斗,能熬得过去,说明心灵的力量强大,而且心灵纯洁,熬不过去的轻则变成植物人,重则当场七窍流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