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可文不疑其他,他有些不耐烦的走到郝羽的眼皮子底下问道:“怎么这么麻烦,现在够近了么?唉?你怎么又会为了我受伤?这到底是谁在搞的什么鬼?今天的海船,你们到底打算把我……”
他话说到这里就突然的再也说不下去,因为郝羽已经骤然间狞笑着迎面扑了上来,并且拿出他最擅长的绝活,猛的一额头扎在祁可文那张帅气英俊的脸面上,郝羽这回是提着精气神,对着精准心,他明白依着自己残余下来的力气已经不可能再实施任何一击了,因此这回可算是用上了全身积攒的劲道。
祁可文这样的公子哥什么时候又想的出像他这样的混蛋伎俩,他完全没有防备的被他这一头撞个正着,而且立马晕厥过去,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郝羽因为力道用的太猛已经再没有往回收的余地,体力不支的他跟着翻着白眼冒着鼻血天旋地转的祁可文一起扑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郝羽伏在地上呻吟着,脸上的伤口因为猛烈的撞击和地面的摩擦又崩出了几道裂口,不再有血流出,却钻心一样的疼。他只觉得浑身完全脱了力气,这一轮又一轮对体力的挑战总算是让他到了真正的极限,如今趴在湿泥地上,鼻孔间是一股野草根子腐烂的浊气,身子旁是祁可文翻着眼白一脸血污的惨景,郝羽这会儿脑子总算还有那么一丁点清醒,而这一天过的,就真他妈的是场彻彻底底的噩梦。
在地上俯了一会儿,郝羽贴着地皮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听上去人数恐怕不少,又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听的到有人压低了声音在小声的说话,又似乎来人发现了祁可文的车,有人轻轻的扭开了车门絮絮索索的在查着什么。
郝羽分不出来如今到底是福是祸,他伏在地上不敢稍动,心里只是想着,如果这回来的还是高雨轩来确保战果的大队人马,那么自己这回栽了也就栽了吧,这他妈也一点活路不给人留,不死难不成还真成了奇迹羽了。
接下来他的耳朵里仙音缭绕的听到有个贼熟悉贼熟悉的的声音低沉着嗓子对人小声喝道:“你们就不能别管那该死的车?我们现在他妈的到底是来查盗窃案还是绑架案的?”
当郝羽听到熊笑南那口独特的公鸭嗓子,他只觉得他现在的声音简直堪比这个世上最出色的男低音在耳边轻舒缓吟,而那股子一天一夜来揪着胸腑的滞涩虐气一松,脑子里也顿时昏昏沉沉起来,这几乎20个钟头的水米不进,又被高雨轩疯狂的毒打,再用了一晚上的大部分时间为了挣脱绳索的束缚对自己的体力和忍耐力实施的变态考验,最后脱缚后又接连干倒了小勇、二毛和祁可文,长发青年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体力完全透支的身子,而逐渐的失去了知觉,他挣扎的低呼了一声:“老熊你个狗日……”还没说完就已昏死过去。
带着一众警员们轻手轻脚一路摸过来的,正是平江市局刑警队二级警司熊笑南,熊笑南自昨天上午接到郝羽的那通电话起,因为案件类型直接归口,他就立即向队里上级当值领导做了简短案情汇报。这里不得不对这起案件的关注度做一番交代,我们说案件可分多种,有轻有重,有急有缓,个中自有因由曲折,是非功过也不易起究,循着常例,像这样的一件未经确认尚属罕见的绑架案由调查取证到立案侦查再到出台具体的针对,哪怕是平江市局的盘口来说,也必将花费不短的时间。
但如果这是一件发生在警察至交好友身上的突发性案件,那么由此所获得的关注度就显著的不同,而只是这一点不同,往往对于案情的发展起着尤为良善的推动性作用。
熊笑南在市局刑警大队是出了名的交友如云,他虽然岁数不大,却因为其本身粗豪义气的爽快性子,在这个由男性成员居多的警局精英圈子内就显得如鱼得水很得人缘。因为熊笑南的缘故,也因为心直口快的他刻意的提及到,自己的这位当事同学几天前还来过局属监科做客,还帮助破获了一起由市纪委硬性布置下来的秘密任务,再然后就是相关人员被歹徒绑架。
虽说他熊笑南对这种事实上歪打正着的猜测并无根据,但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他的顶头上司,市刑警大队队长郭敬明,刑警大队政委肖亮这两位大领导立即就被熊笑南所阐述的这项事实盘弄得心里完全不是滋味。
再怎么说这案子里也是有个当了刑警做朋友的,这个由头倒也没什么值得推敲,而对于他熊笑南的这位同学郝羽,作为外援刚刚帮了局子里一个大忙的电脑达人,刑警大队两位领导倒也所耳闻。
刑警队在局子里那是有数的人员充裕,而且耳目众多,这些天来祁副书记的受贿风波也已经首先从市局内部开始传的沸沸扬扬,听说也就是因为监科陆科长一力举荐的这位计算机高人的缘故,原本已成死局的案子如今才被最终突破,但如果要是因为此事的缘故,附带着人市民外援出了危险还牵连到被人无端绑架的地步!这事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警察是什么?是犯罪克星,是一切罪恶的死敌!而作为警察之中最为出采又是顶在风浪之尖的伟大的刑警们,那就得是一帮子拿着执照合理合法执行中华之律的蝙蝠侠!
是谁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在太岁爷脑门上动土?这他妈的不完全是在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全体平江市局刑警的脸子不是么?
在这样的一番情绪之下,由大队长郭敬明挑头,政委肖亮任副总指挥,抽调了刑警大队经验丰富的十二名干警组成的平江市六一二特大绑架案专案小组在不到一个小时的通报中迅速的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