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您说的这些话可就诧异，2项目组是科委几年前叫停的不是么？作为国家机密科研项目，所有的资料包括前期获取的所有数据按照规程也全部封存了，您顺逻辑想想，我们所在的这个所谓研究室只是由一间民宅改造的，包括设备什么的也都是浩翔公司购买或租赁的，从规模来说根本不可能有条件复制那么大型的科研项目。”房志兵紧咬着不松口。

“那你们到底在这儿干么？”刘畅笑着反问道。

“哦，是这样，浩翔作为国外全资风投操作新一代科技公司，从创办初期就制定了走前瞻超前的视界，我们正在研发的这款游戏结合了大量超越前人的设计理念，对于服务器端的硬件条件就有了新的要求。”房志兵不卑不亢解释道。

“因为市面上寻不到适合浩翔这款新概念游戏的承载设备，而王总又是针对核心运算载体方面的国内专家，那么经过挪威投资方的同意，我们自然要成立一个研发部门，专门针对我们的这款产品设计出合适的服务器组关键设备。”

“按照你的话说，你们这几个月来窝在这里不声不响的，就是为了搞一个类似龙芯的东西出来以适配你们开发的那款游戏？”

“正是如此！”房志兵很肯定的回答。

“够了！王佑明我不管你是从哪儿找了这个满嘴胡话的家伙在这儿跟我打太极，你的这项违规的研发项目总之也到此为止了！”

“但是刘主任……”王佑明急了。

“别跟我再强辩了，实话跟你说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关闭你们这个点的，分子计算机的研发叫停是经过省厅反复研讨和商酌过的，而无论如何，这项有潜在危机的技术，也决不允许以个人的名义单兵作战，不经过我们这边的核查就擅自开启。”

说到这里，刘畅有意识的收了收声调，他苦口婆心又道：“王佑明啊，念着在你从前的一个科委大院出来的份上，这回搞出的这些小动作，我可以暂不追究，但这个研究项目就必须立即停止，绝无商量，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潜在危机？刘主任，我不明白，这样的一个造福于全人类的科技怎么会有什么危机？科委里一定有对我个人有意见的人在这件事上偷换概念，意图打压！两年前是这样，今天就更是如此，我就不明白我王佑明到底是怎么得罪了……”王佑明已是绝望之极，话说到一半已经是满脸赤红，喘息不已，眼角的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

“刘主任。”眼瞅着王佑明情急流泪的表现，也让刘畅一行人略显得尴尬，房志兵适时的插话进来：“如果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这项研究成果仅仅是作为浩翔公司游戏产品的一项周边技术，您这块还会对我们已经获取的一些数据进行干预措施么？”

“已经获取的数据？说的什么大话？据我了解的情况来，你们目前的进程虽然是比当年2项目关闭时更深入了一步，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实际运用的范畴。呵呵，别怀疑，这点我确实清楚的很。”刘畅眨了眨眼道。

“我已经明确说了，这个项目从今天起必须叫停！毫无商酌！邹家大院研究室也给我关掉，我不管这个地方是属于你们公司的还是你王佑明个人的，这本身就荒唐的很！这么大的项目，居然瞒着所有人就偷着搞？就算是做为小型民用研发项目，那也是要经过科委和相关政府职能部门入档发批文才能展开的，去年就已经出台了相应的规定，你个项目负责居然连政策都是一片空白！”

想了想刘畅又道：“至于刚才你们的人说的关于游戏项目利用该项研究的事，我想这点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模糊的答案，不说你们在这一期间是否已经转移或隐藏了项目数据，我显然也没办法查的详实，除非要真正动用到他们。”刘主任再次了身后的警察，敢情这人是作为威慑来震场面的。

“而我不愿意到任何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明白么？只要你们不再在明令禁止的东西上，做进一步的动作，我们自然管不着你们公司内部的资源调配，那完全是工商和文化局的管辖范畴，这点你明白么？”

“我想我已经很清楚了，刘主任。”房志兵点头应道。

“刘工……”王佑明哭丧着脸，突然叫起他在科委时对刘畅的称呼。

“难道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就只是这么简单？当年立项时我们一起共同憧憬过的那个未来，构筑一层帮助科技飞跃的崭新的台阶？难道您老不记得了么？”虽是尘埃落定，王佑明却仍然不愿接受事实，他还在做梦试图唤醒办公室主任从前的那段记忆。

“王佑明，经过了这么多年，你总该学到这世间的事并不能一定按照我们的意愿达成，这些错综交杂的联系，权谋取舍的衡量，人和人，派系之间，多的是你或我这类人不能理解也不愿相信的更高层面的交锋。”

刘畅长叹一口气，拍了拍王佑明的肩膀忍不住又道：“你这里的情况……我就有一沓细致并精确到日期的备忘卷宗，你可以仔细想一想……我是怎么会有这些的？几天前我对你的认知，还只是停留在二年前你决定离开科委那会的印象，而现在我那儿能读到的，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就甚至会比你的这位总监还要多的多，是谁在持续的收集着你的信息呢？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怎么会？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王佑明简直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到这样的事情。

“跟你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们这个民间项目的关闭指令……是由最上面直接发到我这里来的。”

“最上面，刘工你是说省厅？中科院？难道是说平江市委？”王佑明着身前的刘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顿时懵了，他此时张开了嘴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由市委相关部门直接发出的极有针对的指示？这在平江科技界十几年来就听也没听说过，科委所辖的领域范畴，不同于其他与政府职责紧密结合的权责部门，一向以来都自成一套体系独立运作。

政工部门就只能在大方向上，给予导向性指示或要求具体协助，却不能在细节操作上对这个以学究居多的群体指手画脚，正所谓外行指挥内行实属大忌，为了避免不同层面对专业领域的偏解误指，平江科委虽也隶属于市政府统一管辖范畴，但却偏向于直接从省厅直属上级获取指令，而不是当本界市府领导班子的棋子。

刘畅缓缓摇头，他着还在大惑不解中低头沉想的王佑明，只好招手叫房志兵过来，交代了一番留下两个下属处理后续，他再次强调了项目叫停的严重性并限定了日期，王佑明仍然痴痴傻傻的呆站，房志兵倒是笑着全部应承下来。

等到刘畅带着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制服警官离开后，魏子明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凑到王佑明面前追问：“真的就这样算了不成？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他接连喊了几声，王佑明才像是骤然的回过神来，他眼神茫然不解的着魏子明，并不明白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办法是现成的！”房志兵背着手走近前来对着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