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闯在一旁笑而不语,只顾自斟自饮。
而袁尚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都与我退下!”
眼见还有人要出来挑衅,袁尚再也忍耐不住。
你们一个个跳出来刁难我不管,可你们也要有些分寸才是。
大家如今是要联合抗曹,怎么到最后变成了一个个为曹操歌功颂德?
袁尚当然不高兴,厉声道:“今日设宴,乃为皇叔接风洗尘……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而今大敌当前,理应精诚合作,共抗操贼才是。今尔等所言,皆为曹操称颂,莫非欲谋反不成?
逢纪等人刚开始还与卢毓陆逊争辩,可是到后来,也觉察到不对,早闭上了嘴巴。
眼见袁尚发火,宴上众人也知不妙。
刘闯开口道:“三公子暂息雷霆之怒,今与众高士欢聚,受益颇深。
些许酒席宴上的醉话,又何必放在心上?相信诸公都乃高洁之士,怎会做背主求荣的勾当?”
袁尚,这才压住了火气。
刘闯这一番话,明着是为众人开脱,实则暗藏讥讽。
“天色不早,我一路赶来,也有些疲乏,便如此散去吧。
至于联合抗曹之事,乃大势所趋,我与三公子早有定论。此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诸公海涵。不过过了今晚,切莫再有为操贼称颂之语,若传扬出去,只怕会使得袁公心血付之东流。”
“也好,我已命人在驿站中准备妥当,皇叔只管歇息。”
刘闯哈哈大笑,拉着袁尚的手道:“大将军或许不了解我。
这些年来,我行行伍之事,出门在外大都居于军中,与儿郎们一起。大将军美意,闯心领之,可若是一日不与儿郎们相聚,难免心中挂念,还是留在军中吧。另外,我大军前来,总不成一直扎营城外。还请大将军早作安排,与我一栖身之所,免得军中将士会心生怨念。
明日我当再来拜访,与大将军共商抗曹之事。”
说完,刘闯又拱手道:“诸公今日盛情,闯牢记心中。
不过闯有一言,今冀州死生存亡之际,望诸公抛弃成见,精诚合作,此大汉之福,百姓之福。”
说完,刘闯带着陆逊卢毓和庞德告辞离去。
袁尚把他送到府衙门外,有些赧然道:“今日,却让皇叔见笑了。”
“诶,大将军哪里话来?”
刘闯一摆手,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而今外敌当前,身为家主心中自当有决断,不可为外人动摇。我有一眼,发自肺腑。或许不甚动听,却不吐不快,请大将军海涵。”
“请皇叔讲来。”
刘闯沉吟一下,低声道:“诸公若降,操贼可善待之。
若三公子降,又何以处之?”
说完,刘闯上马,拱手告辞。
目送刘闯离去背影,袁尚激灵灵一个寒蝉。
刘闯话里话外就只有一个意思:这邺城上下,谁都可以投降,唯有你袁尚不能投降!
试想,刘闯所言确有道理。
其他人投降,曹操可以善待;可他袁尚投降,曹操又岂能轻饶?
想到这里,袁尚紧咬牙关,猛然一顿足,便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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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看起来这邺城上下,也是人心浮动,各有算计啊。”
在出城的路上,陆逊蹙眉开口。
刘闯道:“我们在路上不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吗?党锢相争,派系林立,原本就是袁氏的特性。而今袁绍死了,袁尚和袁谭的威望又不足以服众,底下人有异样想法,倒也不足为奇。”
“也是。”
陆逊道:“可如此一来,只怕此次抗曹,难度颇大。”
刘闯沉吟片刻,突然轻声道:“其实这次曹操来犯,未必能够成功。
袁绍虽死,但袁氏家底甚厚。只要袁家兄弟能够抛弃成见,团结一处,定然能够抵挡住曹操。我这次来,倒未想过和曹操真个决战,只是要给袁尚增加些信心,为我们争取些时间。
不过……”
“皇叔莫非有忧虑?”
刘闯轻声道:“莫不成伯言在席间,未看出端倪?”
“皇叔是说……”
刘闯点点头,沉声道:“我看袁氏麾下,不少人已有反意,不愿与曹操抗衡。
你与子家和他们争执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其他人。比如那陈琳、沮宗、审荣之辈一直沉默不语。这些人,皆雄辩之士,却忒沉默。这也让我心中有些担忧,弄不好会有出现变数。”
陆逊和卢毓闻听默然,虽不太赞成刘闯之言,却又不得不沉思……
众人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邺城城门下。
袁尚的亲随手持令箭,命邺城守将打开城门。
刘闯等人出城后,正准备前往兵营,却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蹄声,有人高喊道:“皇叔,留步。”
此时,袁尚的亲随已经返回府衙,而邺城城门看似关闭,实则还留有一道缝隙。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当追上刘闯之后,马上那人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皇叔,可还记得岑壁否?”
刘闯拨转马头,凝神看去。
岑壁?
他先一怔,旋即露出惊喜之色,“岑将军怎在这里,别来无恙?”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