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博闻来找宁博裕,自然是在宁博裕的书房中说话的。
宁博容眼珠一转,笑盈盈道:“阿母,这秋蟹怕是要蒸好了,不如我去取几只给阿兄他们送去吧。”
崔氏自然知道她想什么,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阿青,你去取些秋蟹来。”
“是,小娘子。”
宁博容年纪尚小,崔氏本就拜托了安氏的长女陈臻臻来招待这些小姑娘,陈臻臻时年十六,明年便要出嫁了,在一众女孩子当中是当之无愧的长姐,且性格温柔,处事大方,相当令人放心。
所以,宁博容离开得毫无心理压力。
端着放秋蟹的盘子,她直接往宁博裕那边去了。
“阿青,你在这边等着。”
因常年练武,宁博容的脚步极轻,独自走进去一时间竟是半点儿声音没有。
走到院中,她就听到了宁博闻与宁博裕说话的声音。
“……这件事我会解决。”宁博闻的声线本偏于清朗,这会儿听来,竟有些阴冷之意。
“阿兄,他为何要——”
“这种人总是希望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阿裕,此次委屈你了。”
“算不上委屈,我本也不曾见过那苏家娘子。”
“阿母的眼光总是不错的。”宁博闻说过这话,就沉默下来。
宁博容更是放轻了脚步,就怕惊到了屋中人,她想起宁博裕说的那句话,“阿兄他是有苦衷的”,现在听到这段对话,更是有些惊奇。
她停住脚步正想悄悄地再听一会儿,就听到背后传来了相当明显的脚步声。
“楚家郎君,你怎来了?”
显然是阿青在提醒里面的宁博容。
听到这个称呼,宁博容真是……觉得这个刘湛越来越惹人讨厌!
走到门口的恰是刘湛,而他刚走过来,就惊讶地看到宁博容往后急退,神奇的是脚步异样轻盈,手上端着个盘子,退得稳当得很不说,往后退过来的时候,脚下轻得竟然没有半点儿声音!
“你现在来干什么?”宁博容狠狠瞪了刘湛一眼。
刘湛:“……”他来得光明正大好吗?问题是她怎么在自己兄长的院子里还这样鬼鬼祟祟!
屋内的宁博闻和宁博裕自然也听到声音了,立刻走了出来。
“阿容?”宁博裕有些诧异。
宁博容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今日阿母办秋宴,我给你们送些果脯点心和秋蟹来。”
刘湛见状也没拆穿她,“听闻宁刺史来了,特来见一见罢了,倒是赶得巧呢。”
“阿母那边还忙着,那我就先走了。”宁博容乖巧得很,反正刘湛来了也听不出什么了,不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回头到了厅里,崔氏朝她看来,宁博容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崔氏也不以为意。
坐在崔氏身旁的刘氏眼眶微红,显然已是哭过一场了。
“我家这菊园简陋,备下的小宴也只是我等相熟几家一道赏菊吃蟹罢了,还望不要嫌弃。”崔氏笑道。
宁博容便去叫在旁厅坐着的小姑娘们。
安氏长女臻娘将诸位小姑娘带得极好,让她们下棋看书不说,最小的苏家三娘和张家四娘在玩翻绳,几碟子果脯和点心都吃得差不多了,看来她们还是很喜欢的。
宴席摆在崔氏的菊园中,园中一棵古树乃是银杏,树下摆上两张黄花梨的桌子,摆上蒸好的秋蟹,因蟹是寒性的,宁博容便让简单地做了碳烤茄子,撒上姜蒜末,点那么几滴麻油,又叫炖了一锅鸡汤,这些都是暖性的,主食乃是香菇面,配上糖蒜十分美味,又有暖胃的姜茶,还有新鲜的桃李切片装在白瓷盘子里,单看着就赏心悦目,这蟹宴非但不会寒酸且显得很是丰盛了。
这边享受,崔氏想想还是让婢女又送了些吃食到宁博裕那边去,虽不曾叫宁博闻来见,却到底也没太计较宁博闻的不请自来。
这边宴席散了,崔氏才单独与宁博容说话,她淡淡道:“说吧,都听到些什么?”
宁博容:“……”尼玛这想说谎都说不了的表情!简直了!
不过,原本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因为……她压根儿就没听到什么好么!
“这件事不知是谁的手笔,却确实与大兄无关,”宁博容道:“且听话里的意思,这人对大兄,也有那么几分……不对。”
崔氏蹙起眉来,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有些变了,她霍然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下,“阿容,你自回去休息吧,这件事你不要管。”
宁博容:“……”
她倒是想管啊,怎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