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得如何了?”
“已然差不多了,殿下,小心一些。”莺歌扶住宁博容的手。
宁博容失笑,“没事的。”
说实话,她一点儿没发生任何据说孕妇会发生的现象,水静那会儿是被肚子里的孩子折腾得死去活来,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在孕吐的那段日子里狠狠瘦了一圈,但宁博容却是好吃好睡,是偶尔有些反胃,吃些酸枣青杏便好。
听崔氏道,她当年怀孩子的时候,也是挺顺利的,不曾折腾过,看来这也是和体质有关系。
近日因为慈善堂的事儿,那些权贵夫人们多的是愿意捐助的,宁博容也就与她们多了些往来,偶尔设个宴招待一下这些贵妇人并她们的女儿们,用的皆是独特的甜点,这世上啊,少有女人不爱吃甜点的,尤其是那西式甜点,这些个贵女自小中式甜点吃到大的,倒也不是说西式的就比中式好,主要还是吃个新鲜劲儿,这种新奇的口感和滋味,在旁的地方那是根本没有的。
今日的宴上,宁博容便准备了那日给刘湛他们吃过的芒果奶油卷、蜂蜜小饼干、焦糖奶油布丁,又有水果薄饼、苹果派和栗子蛋糕、酸奶蛋糕、脆皮鲜奶、红豆蜂蜜铜锣烧,饮品照例是小瓷杯的红茶。
自从来过两次皇后殿下的宴会,一众小娘子们简直对来赴宴趋之若鹜,皇后殿下温柔和善,又不凶,更别说那些个琳琅满目甜美诱人的甜点了,简直让她们无法拒绝好吗?
最坑的是,除了皇后那里,再没人会做这种甜点,皇后虽脾气好,但不知道为何身上自有一种威势,即便是左相夫人在她面前也是不敢放肆的,反倒格外尊敬,是以谁也不敢去问皇后要这甜点方子,明显这是皇后殿下的独家甜点,这年头许多权贵人家的女儿都会学一两样点心的做法,这种……一般是不会告诉外人的,旁人出于礼貌,也不应该问。
这样一来,唯有在皇后这里能吃得到,这些小娘子怎能不想着念着?
“去把端静、端淑两位公主也叫来吧。”
“是。”
大梁的公主们这纯粹是矫正过枉,宁博容可不想将来自己的女儿也这般,是以多让这两位见见外人,渐渐也能变得活泼些。
来的不仅仅是一些权贵的夫人,昭王之妻杨氏、禹王之妻周氏皆来了,在刺杀事件之后,黎王因被李家牵连被削,但刘湛看在这个哥哥实在是平庸到丁点儿威胁都没有,好歹让他回复了个郡王的爵位,虽日子过得远远不比当年,但历祯帝过世之后,过得也算是平淡。
李莞由黎王妃变作了郡王妃,却到底比她那些个未出嫁的妹妹要好上不知道多少,被充入教坊的李芳和李菲比她不知道要凄惨多少倍,黎王刘宇资质平庸,却并不刻薄寡恩,李莞给他生了个儿子,刘宇也就好好守着妻子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所以,虽是被家族牵累,李莞也是足够幸运了。
今日宁博容设宴,哪怕只是个空头的郡王妃,李莞也是可以到场的,但是现场的气氛却叫她很难受,她孤零零地坐着,几乎没有人肯同她说话。
一开始宁博容还没到,那些小娘子们乐得吃那些甜点,已经欢快地聊上了天,一众夫人们亦然。
“……你可曾听说?”
“你是说那张如卿?”
“是呢,先皇大寿那会儿大家也看见了,明摆着是对圣上有心,那张侯也是可笑,竟是给她一拖拖了这么久,女子的青春能有多少年……”
“不是说差点儿让她嫁给那沈承议哩。”
“那沈家肯了才有鬼!”
“不过那张如卿的长相,是挺……”
“那沈承议可也不差,何必去娶这种糟心的女子。”
“……”
崔氏只听了一耳朵,就转过身道:“沈承议可是说的潞洲沈家的七郎?”她原是不大关心这些的。
“是呢,夫人不曾听说吗?他如今可是正六品下的承议郎哩,也是清贵,于是那张侯便瞧中了他,想把那卿娘嫁给他。”
好说歹说,张如卿那祸水的长相,真没多少男人能拒绝。
“结果呢?”
“……结果沈家家主一句‘宗妇聘贤不聘貌’,直接给回了,没几天就定下了江尚书的长女霖娘。”
崔氏心中一转,便知道说的是江家的江雨霖,怪不得她今日没来,怕是要出嫁了吧。
“听闻婚期都定了,就在十月初十,怕是没有几天了。”
“是哩,那沈承议之前为了考进士,婚事一直拖着,如今也是不能再拖了。”都二十四了好吗?
“霖娘今年十八,若非之前先是祖父过世又是祖母过世,守孝守了几年,怕也早早嫁了吧?”
“嗯,这江家小娘子的教养,一向是极出挑的。”
这一说,又歪到了正在京城女学念书的江雨霏身上。
“那卿娘呢?”崔氏轻轻问道。
倒不是她圣母发作,这么个绝色女人对自己的女婿有歪心思,是个丈母娘心里头都不会舒服,虽然说刘湛丝毫没有被迷惑的倾向,但是崔氏总觉得这女人太会折腾。
见皇后之母这样问了,坐在旁边的一位尚书夫人挪了挪屁股,压低了声音悄悄道:“听闻那禹王与张如卿曾见过一面,颇为念念不忘。”
崔氏瞪大眼睛,“她可是比禹王大上好几岁呢!”
“这只是传言罢了,不过听说,有几家的儿子,可是闹死闹活要娶她呢,凭她那张脸,也不愁嫁不出去!”另一位撇嘴道。
确实如此,且身为正经侯爵的嫡女,若说是嫁给太子作妾还好理解,禹王即便是肖想,张家也是不会肯的,毕竟还要脸面。
“咦,你们还不曾听说吗?那卿娘已经订了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