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丕廉接着很有些感触地说：“这个孙殿英还真了得，以他的那些匪气十足的部队，竟然在中央军数万人马的围攻下，硬是坚守毫州两个来月，就是百公也很惊奇！现在他可是很后悔没有先于冯玉祥把孙殿英拉过来。”

宋哲武点头认同说：“战前不要说百公，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孙殿英的部队竟然战斗力很强，在中央军两个来月的围攻中竟能坚持得住，实在是不简单。毫州战略位置重要，只要孙殿英守得住毫州，战略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而中央军一刻不拔掉毫州的孙殿英，他们就一刻不敢放手北上。所以，蒋委员长看来硬的不行，就开始想别的办法了。”

“是啊！”赵丕廉深表认同。

“不过这冯玉祥也是很有眼光的，我听百公说，孙殿英困守孤城两个来月，冯玉祥不顾他自己的西北军弹药给养也很困难，竟然用他的飞机给孙殿英空投了几次弹药。”

冯玉祥用飞机给孙殿英空投物资弹药的事，宋哲武是知道的，因为西北军航空队的飞机场就设在郑州郊外。

冯玉祥现在有十四架飞机，其中两架是直奉战争时，缴获东北军的老飞机，当年冯玉祥下野出国时被阎锡山收编。冯玉祥五原誓师时，阎锡山为了和冯玉祥搞好关系，又忍痛把飞机和人员还给了冯玉祥。另外的十二架是冯玉祥在任南京政斧军政部长时，给西北军购买的。虽然他在任期间不长，可这件事却没有耽搁。

仅从冯玉祥尽力支援孙殿英这一点上说，冯玉祥在军事战略上的眼光和心胸上就要比阎锡山高一个档次，冯玉祥并没有因为孙殿英是刚刚归附他，就轻易放弃孙殿英。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冯玉祥充分认识到毫州的重要战略地位，他才没有抛弃孙殿英，不过就是这样，冯玉祥没有放弃孙殿英也是从大局出发。

几人正在对孙殿英评头论足，王叙的机要秘书又送进来一份电报，王叙看后略感惊讶地对宋哲武说：“这是阎……总司令发给冯玉祥的电报。”

王叙几乎脱口直呼阎锡山，可是突然意识到赵丕廉在场，硬生生地把阎锡山改成了阎总司令。

“阎总司令告诉冯玉祥，蒋介石刚刚给孙殿英去电，表示他愿意出20万大洋，要孙殿英务必保证张钫的安全。”

王叙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没有想到，中央军竟然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破译冯玉祥的电报，而且阎锡山也很快知道，这说明南京方面和阎锡山都具有很强的破译能力，以后他的情报局在通讯保密和破译方面还要更加谨慎和努力。

不仅是王叙有些惊讶，赵丕廉更是吃惊，他看着宋哲武一连吃惊的表情问：“文戈，你……我们也能破译电码？”

赵丕廉话一出口，就想起了第一封电报，冯玉祥给孙殿英去电那是决不会向宋哲武通报的，那一封就是被宋哲武的人破译的。他早已认为宋哲武心机极深，可万没有想到，宋哲武竟然不声不响地做到如此。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中国，能破译对方的电报那绝对是高技术，赵丕廉感到吃惊那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宋哲武看着正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赵丕廉笑着说：“芷青先生，王副参谋长在德国学的就是无线电通讯，他一向对破译电报很感兴趣。”

赵丕廉听得出，宋哲武的意思是说，‘第四路军破译电报完全是王叙兴之所至，并不是他宋哲武刻意为之。’

对于宋哲武轻描淡写的解释，赵丕廉当然不会当真，不过他也知道，他应该说现在他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第四路军的人，更不要说是宋哲武的心腹了，宋哲武这样说，他很理解。

只是，赵丕廉在心里暗暗为阎锡山悲哀。虽说阎锡山并没有对他多说过他收纳宋哲武的目的，可是赵丕廉能感觉得到，阎锡山在内心深处是把宋哲武当成了徐永昌第二的，至少是把宋哲武的部队看作是了已经完全融入了晋绥军的徐永昌的部队的。可现在看来，宋哲武绝不是易于之辈，阎锡山这回可是看走眼了。